“甚至一步步擠壓另一位攝政叔王濟爾哈朗的權力,不僅反超濟爾哈朗的地位排名,甚至漸漸獨攬大權,把宗室元老代善也趕回家休養(yǎng)?!?/p>
錢謙益感嘆著道,“可隨著殿下在南方興起,江南糜爛、湖廣糜爛、徐揚山東糜爛,清廷諸多失利,一時焦頭爛額。
南方的糧餉無法入京,軍費開支大增,戶部財政虧空倒欠,北京百官俸祿都發(fā)不出,旗丁的月糧也發(fā)不出了。
濟爾哈朗、代善、豪格等紛紛向多爾袞發(fā)難,指揮他執(zhí)政決策重大失誤,雖然多爾袞還在撐著,但多爾袞的兄弟阿濟格和多鐸都被尋找罪行彈劾,多爾袞也只得給他們處罰。
甚至多爾袞的好幾個心腹,都被抓到機會攻擊,多爾袞被迫棄車保帥。
如果南方的形勢再不能好轉,多爾袞只怕無法再壓制住那些王公貝勒們,尤其是濟爾哈朗、代善、豪格這三人。
如今關中也開始動蕩起來,他們?nèi)苏e極的謀劃著讓豪格掛帥,統(tǒng)兵西征,甚至還謀劃著要讓代善第七子貝子滿達海掛帥南征。
現(xiàn)在北京韃子內(nèi)斗正激烈,南方動蕩,成了他們攻擊多爾袞的機會,多爾袞如此地位十分不穩(wěn),隨時有可能被掀翻。不過多爾袞暫時還撐住了局面,如果南方局面還打不開,他也已經(jīng)打算讓親兄弟阿濟格和多鐸再次領兵征討,以阿濟格自大同再入關中漢中,而以多鐸再下山東淮揚江南。
只不過代善他們現(xiàn)在輕易不肯松口讓他們領兵。
朱以海聽了很高興。
不僅明朝黨爭內(nèi)斗厲害,其實韃子也一樣,只不過韃子斗雖斗,但他們現(xiàn)在處于迅速上升期,內(nèi)斗下仍然還有很強的實力。
而崇禎、弘光他們本就腐朽無比,再一味內(nèi)斗,那就徹底沒抵抗之力了。
朱以海自己這個才不到一年的小朝廷,也一樣有許多派系。
比如他自己的中央系,還有許多地方系,中央系里又有文武兩系,武系里又有御營系和浙東系、京營系、水師系等等。
而在地方系里,福建的鄭氏那也是頭一家。
派系林立,黨派眾多,但好在朱以海手里握著一支御營精銳,這朝廷也是他一手建立的,有浙東這塊根據(jù)之地,加上他的一連串勝利的威望,所以他現(xiàn)在處境不錯。
起碼扛著恢復這面大旗,各方都還是尊重他這位監(jiān)國的。
各方派系他現(xiàn)在都壓的住,比如中央的文臣里,有原東林黨人有復社黨的,也有原被稱為奸黨的馬士英阮大鋮等人,但他們都不敢在朱以海這里過份搞黨爭,這也都是因為朱以海有威望更有實力,不會輕易被哪一邊的人忽悠。
畢竟對崇禎也好對弘光也罷,那些以前的皇帝畢竟不是先知,他們所得到的自信很多時候是不完整的甚至錯誤的,所以他們做出的判斷有時也是不準確的。
可在朱以海這里,很多大事情上,沒有人輕易騙的了他,因為他早知道了底細答案。
多爾袞面臨的主要威脅則是來源于身份,他并不是真正的大清皇帝,他只是個攝政皇叔父,而大清的體制傳統(tǒng),又給予了旗主、王公貝勒們很大的權力,大清不是完全的中央集權體制,保留著不少部落時代的議政體制,這都是多爾袞執(zhí)政的障礙。
當現(xiàn)在局勢不順時,他的權威自然就更易受到挑戰(zhàn)。
朱以海的威脅主要是韃子,但現(xiàn)階段多爾袞的主要威脅卻是來自背后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