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城雖然有明軍直接駐防,但有塔山相隔,而且楚琥兒在那邊明顯防御更強,只能冒險向布爾津堡突圍。
“不!”
公主搖頭。
“我不走。”她忍著那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,這血腥氣讓她想要嘔吐,可她強忍著,從剛開始上城幫助醫(yī)治傷員、運送箭失刀槍,送飯送水,到如今能夠提著火銃加入戰(zhàn)斗,甚至她的火銃也打中過好幾個敵人,肯定有被她殺死的,她從最初的嘔吐,到如今的習慣。
這里是地獄,但公主卻不肯走。
“殿下,他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安全的?!?/p>
“不,此時突圍,不可能突的出去的,而且我要是帶著幾百僅存有戰(zhàn)斗力的戰(zhàn)士離去,博霍錫肯定守不住的。”公主站在城頭,腳下是流淌著還沒干涸的鮮血,旁邊就是沒來的及抬走的士兵尸體。
傷兵們在遠處低低的shenyin哀嚎。
她不能就此離去。
“殿下,博霍錫已經(jīng)經(jīng)不起下一次的進攻了,今晚是最后的突圍機會?!敝熳R錛道。
“皇叔公不要再勸我了,城在,人在,我與大家與城共存亡?!?/p>
她是皇帝義女,延長縣公朱識錛是肅王系的,論輩份朱識錛還是皇帝的堂叔。
公主示意朱識錛不要再勸了,“我們已經(jīng)堅守了十八天,我相信援軍肯定馬上就能到達,
沒有一個寒冬不可逾越,也沒有一個春天不會來臨?!?/p>
······
玄池北,額爾齊斯河畔。
河上的冰還沒有融化,一支騎兵踏冰而來。
為首的騎士卻是個少年,乃是準噶爾左翼達布遜湖都督、噶爾丹諾顏,這位才九歲的少年去年離開大明天子身邊,回到準噶爾,在兄長僧格統(tǒng)領的左翼下,擔任了左翼十二都督府中的達布遜湖都督府都督。
他的領地便是在額爾齊斯河中下游,在達布遜湖附近。
達布遜,蒙語意為鹽,達布遜湖是額爾齊斯河下游的一個鹽湖,原來是依附于準噶爾人的杜爾伯特人的游牧地。
后來被吉利吉斯人奪去,再后來沙俄沿額爾齊斯河往上,開始進入這一地區(qū)。
噶爾丹奉命前來這里建立了達布遜堡,正式成立達布遜湖都督府,他率領部眾遷移至此,放牧牛羊,開采湖鹽,狩獵皮毛,還對這里的吉利吉斯人、哈薩克人部落管理。
與進入此地的沙俄人接觸,在警告他們離開無果后,雙方開始在達布遜湖一帶交手。
雖然噶爾丹才年僅九歲,但身邊有一支大明參謀、教官團,幫助他訓練一支達布遜營。
憑著明軍那邊買來的火器,加上準噶爾天生的騎射本事,再加上明軍參謀教官團的幫助,數(shù)量并不多的沙俄哥薩克被他們擊敗,傷亡百余,連過冬營塞都被連根拔起,雖然這仗對新建的達布遜營也是場硬戰(zhàn),沙俄哥薩克的騎射和火器也很厲害,尤其是他們依靠營寨防守反擊,著實打的有些艱辛,付出了近倍的傷亡,才最終將這支哥薩克殲滅,奪取了他們的營地,并將他們搶來、狩獵來的皮毛、糧食肉干等奪走。
在這場戰(zhàn)役中,年少的僧格卻也開始展現(xiàn)出不俗的領導能力,不僅能夠接納參謀教官團的好建議,而且在戰(zhàn)斗時他還能十分勇敢的站在前線,立在旗幟下,讓全軍士氣大漲。
甚至在最后的破寨戰(zhàn)斗中,他還提著火槍加入戰(zhàn)斗,并擊斃了一名哥薩克。
戰(zhàn)后,噶爾丹也是對士兵們賞賜豐厚,戰(zhàn)死者和受傷者也給了豐厚的撫恤,讓這個年少的諾顏得到這支新建的達布遜營士兵們的接受和擁護。
“諾顏,前面出現(xiàn)了一支人馬擋住去路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