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春也有些日子了,清早的時候天凉,等晌午就有些日頭曬過來,掛上三兩天,衣裳也就干了,只是得盯著點(diǎn),怕那不時下些雨給打shi了去。
喜春端了盆放到雜貨間里,又往灶房鍋里給添了水,架了柴火,等著水燒開,寧父是個窮酸秀才,每日清早必定要學(xué)著城里的老爺們似的給泡杯茶水,說這叫頤養(yǎng)性情,寧家不富裕,這茶喚茶,卻并不是城中富貴人家們飲用的茶,而是喜春同四哥寧喬在山上采摘的草藥葉子,請了赤腳大夫看過,說是溫和清熱的好東西,泡著喝對身子有益且味道還甘甜,帶著些清香,經(jīng)寧家傳出去后,如今村里人家招待客人茶水也都換成了藥葉子。
柴火燒得快,沒一會兒鍋中就冒起了小泡兒,喜春手腳麻利的拿了勺子把水倒進(jìn)壺里,從柜子里抓了一把曬干的藥葉子,蓋上蓋子也就行了。
壺水置于一處,喜春又拿了簸箕掃帚、帕子把家中桌椅柜子灑掃、擦拭了一遍,忙得沒個停歇,陳氏看得眉眼一跳,忙把人拉到堂屋里坐下:“你這丫頭當(dāng)真是石心做得不成,誰不想著躲躲懶兒的,偏生你做牛做馬的?!?/p>
“娘。”喜春頗有些哭笑不得,“哪里就這般嚴(yán)重了?!?/p>
這家中里里外外除了年幼的侄兒侄女們,誰手頭都有活計(jì),從早忙活到晚,她每日只需在家里收拾收拾,燒火燒菜的,不用去田地里操持,在村里已經(jīng)姑娘們艷羨的對象了。
陳氏不以為然:“你上頭四個哥哥呢,連妻室都娶了倆個了,怎的就非要你這個當(dāng)小姑子的樣樣不離手的,你呀,就是這性兒太好了,才由得她們”
“娘。”喜春喚了聲兒。
“行行行,我不說了?!标愂蠈χ畠喊啄蹨赝竦拿嫒荩偷偷膰@了聲兒:“不是我這個當(dāng)娘的偏頗,你甚性子我還能不知道的?這家里家外的手腳麻利又勤快,模樣也不差,嫁到哪兒都是使得的”
陳氏說著,也知曉自己失言了。
喜春面上有些白,手指緊緊拽著衣角,陳氏更是恨不能抽自己兩嘴巴子,她閨女性子溫婉,但對高攀了周家這門親心里還是有些疙瘩,小姑娘家家的心里慌,恨不能把自個兒轉(zhuǎn)成個陀螺才能不想這事兒的。
陳氏心里也有幾分怨,這村里人人都道他們家得了這門好親,酸言酸語的不少,要陳氏說,倒不如嫁給知根知底的普通人家呢,那周家在府城的富貴便是她這個鄉(xiāng)下婆子都有聽聞,可無奈這門親是當(dāng)家的親自定下的,她們也只得聽。
這還得從頭說起。
寧家寧父寧母共孕育了四子一女,大哥寧書、二哥寧為、三哥寧元、四哥寧喬,喜春身為寧家唯一的女兒,雖不說嬌寵長大,也是比多數(shù)姑娘們過得自在。
喜春出身那日,有一游方道士從寧家經(jīng)過,討了碗水喝,聽得陳氏的痛呼,定定在那上空看了半晌,朝寧父說他生了個好女兒,是富貴命,往后必然是要享一世富貴,得封誥命的。
寧父是出了名兒的窮酸秀才迂腐性子,他壓根不行這個邪,也沒放心上,對喜春這個閨女不說多在乎倒也是不差就是,還跟著學(xué)了幾個字的,可就在前些時候,寧父被昔年的同窗給邀到了鎮(zhèn)上去,寧父是秀才公,這同窗更是位了不得的舉人老爺,親自給寧父下了帖子請寧父去一敘。
這一敘,就把喜春的婚事給定了下來。
秀才見官不跪,舉人在身份上與當(dāng)?shù)毓賳T身份相當(dāng),甚至能出仕為官,可不是寧家能比,周家請舉人老爺出面,又是寧父昔年同窗,足見鄭重。
唯一遺憾的是,他們都沒見過周家這位大爺周秉。
陳氏不滿的地兒也在此處,王二麻子張四狗,那總知道長啥樣的,他們這親都定下了,連人是高是矮是胖是廋都不知道,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,總是叫人提心吊膽。
可能就跟村里傳來的酸話一般,除了銀錢,一無是處,面目丑陋,小兒止哭。她家喜春這不是掉福窩,這是招了賊惦記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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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聲啼哭打破了沉悶的氣氛。
陳氏起身,喜春幾步越了過去,搶先出了門子,側(cè)著臉,柔聲道:“娘,我去吧。”
陳氏腳步就頓了幾分。
“那、那你去吧?!?/p>
喜春大嫂趙氏娘家爹一早摔了腿兒,使了人報(bào)了信兒,大嫂趙氏憂心得緊,一大早就回娘家去了,臨走托付了喜春照料下侄兒子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