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夫人頷首。
她們剛說完,樓下一陣兒吵鬧傳來。
包間兒本就臨窗,此時華燈初上,外邊滿目燈火正是好看之時,窗戶半掩,喜春兩個都朝外探了探,只見下邊一輛馬車停了下來,從馬車?yán)锵聛硪粋€身著寶藍(lán)錦衣,頭帶玉冠的男子。喜春先前見過的掌柜迎了出去,抬手見禮,滿面笑容。
幾個穿著紗衣的女子也跟著布了出去,都是嬌嬌媚媚的笑模樣兒,一見了人就圍上去,只不敢靠近了去,離了三兩步的距離就朝他丟著香帕嬌聲兒,“周爺,你可是好久沒來我們茶坊了?!?/p>
“可真是蓬蓽生輝啊?!?/p>
掌柜殷勤的引著人往里走。
何夫人驚呼一聲兒,又瞥了喜春一眼:“那、那不是”
喜春十分平淡,還朝她笑笑:“夫人好眼力,喝茶吧?!?/p>
還騙她不曾來過明月茶坊呢。
聽聽,人都說了,這是好久沒來了!
作者有話要說:~~~~~
☆、
何夫人端著茶盞,深諳外人的道理,只低頭淺抿著茶水,并不曾對別人的家事指點(diǎn)。
何夫人也算是明月茶坊的老熟人了,早前何周兩家沒有生意往來,便也不曾走動過,但秦州府城說得上號的商戶也就這些,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何夫人慣常在外走動,對周秉的手段卻也是極為佩服的。
周家來秦州府可比何家短,但不過數(shù)年周家便成一方巨擎,而何家如今卻要仰仗周家了。
據(jù)何夫人所知,周秉雖手段厲害,有相好的商戶都曾在私底下說過這周家在上頭是有人的,不然那沈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周家壓在上頭,但周秉厲害歸厲害,卻跟這府城里的浪蕩子弟們不同。至少何夫人在明月茶坊這么多回,還當(dāng)真鮮少見他進(jìn)了茶坊,便是有也不過早早離去,比她一介婦道人家都要守時回家,那時候,這位周東家還不曾娶親呢。
早前都沒這機(jī)會,那如今就更是不可能的了,何夫人抬眼看了對座的喜春一眼,模樣清麗,年紀(jì)不大,比她家中的閨女怕也長不了幾歲的,周秉來這明月茶坊,依他看,怕是來尋這位周夫人的罷。
果然沒一會兒就聽有腳步上樓的聲音,接著包間兒門被敲了敲,是明月茶坊的掌柜親自帶了周秉過來,對她們也十分客氣著,還朝喜春道:“周夫人,周爺說是來尋你的,小的就把人引了來,你看這?”
何夫人適時起身,繡帕輕輕沾了嘴角:“行了,這茶也喝了,曲兒也聽了,如今時辰也不早了,周夫人,我們下回再約?!?/p>
喜春起身送她至門外:“何夫人慢走?!?/p>
何夫人下了樓,玉河輕輕把門兒給掩上,喜春見他只著錦衣,連披風(fēng)都不曾披上,轉(zhuǎn)身替他倒了杯熱茶來,“你怎的來了?”
她把溫?zé)岬牟杷f了過去,臉龐清麗溫順,笑吟吟的,與周秉今日畫做的那副畫像幾乎如出一轍,忍不住叫他抬了抬xiong,正要開口,喜春又緊跟著加了句:“我知道了,是來看樓下那幾位美貌姑娘的?”
講真,喜春心頭并沒有多生氣,招呼客人的手段無非就是這些,把生人當(dāng)熟客一般招待,見誰都是老熟人,這買賣才能做得下去,要真是太客氣了,人也不好意思登門兒了,喜春對人家口中的這樣的客人話并不當(dāng)真,她們進(jìn)來時,那掌柜還對何夫人說她許久沒來了呢。
只是來過就來過,她也來過,何夫人也來過,她們堂堂女子來了這明月茶坊都正大光明的呢,又沒甚不可告人的,還怕說的?
他這弄得像是在遮掩甚虧心事似的。
喜春都想好了,下回她不止自己來,她還帶了大嫂趙氏也來享受享受,憑什么男人就可以隨意進(jìn)出這明月茶坊,她們女子就不能進(jìn)來了,不就是聽小曲兒么,都有耳朵,誰都可以來聽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