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翰還在一旁搖頭感嘆:“男人,總是有些日子是情緒浮躁,易爆易怒的,我娘每月都有,我爹天天都易爆易怒,習慣了?!?/p>
一旁的蔣翰爹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,紅著個臉:“臭小子,我看你當真是要上房揭瓦了,爹娘都能拿來叫你說的。”
蔣翰說的可多了呢,全是來自于家中父母長輩的生活經(jīng)驗,喜春看周嘉一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,忍不住笑了。等問過了身邊婆子們他們站了有多久,牽了他小手:“走吧,都站一刻鐘了,可以了?!庇纸惺Y翰跟他爹回去用飯。
周家牽著嫂嫂的手,一路上跟她抱怨:“嫂嫂,你管管我大哥吧,我們先生都說了,人在生病時易心氣浮躁,我站就站了,你可記得要給他開一貼下火的湯藥啊?!?/p>
“行,夜里我就給他開一貼?!?/p>
喜春沒騙他,夜里廚房里端上來的是一盅參湯,特意給補身子的,周秉忙著城外莊子的事兒,整天跑來跑去的,人都消瘦了不少。
喜春把參湯遞了去,“陳公子和沈公子不也在么,大家都是湯池莊子的人,又不是咱們家獨一份的買賣,你也叫他們多幫襯著的。”
自己的人自己心疼,喜春對陳沈兩個當東家的十分不滿。
“好?!敝鼙豢趹?,接了參湯來慢慢喝著。他一慣不耐煩這些湯,但只要是從喜春手上接過去的,再難喝也要盡數(shù)喝了。
都是他家夫人掙銀子買的。
喜春嗔道:“就你貧,先前嘉哥兒可是跟我告狀了,說你罰了他們,叫我給你看一貼下火的藥呢,對了,”她在身邊坐下,說起了黃夫人介紹的這門買賣,“說從淮州來的云緞作坊,采買了上百瓶兒的朱欒水,今日已經(jīng)談好了,薛家對朱欒水不大上心,我覺著倒是一門好買賣,便跟薛東家簽了個契書,你看看。”
周秉從她手里接了去,認真看了,腦子里很快閃過了幾個身影來,“唐安娶的夫人就出身淮州的云緞家中,回頭我給他寫一封信去,關外的路子你找覃五,叫他帶過去試試,云緞可以,那霞緞、煙緞自也可以,京中的貴人們喜內(nèi)斂,先送些去給祖母和幾位伯母。”
周秉的意思喜春聽懂了,大伯母幾個都是官家夫人,出門宴會的多,這朱欒水送去就有人問津。
薛東家確實沒說錯,周家的路子確實多。
但喜春見他款款而談,更覺得不是周家本身路子有多少,而是周秉自身開辟出了路,才有數(shù)不清的路子關系來。
他拉著喜春的手握在掌心,更是一語道破了她心里原本暗藏的憂心來,“別怕,便是朱欒水不值得下本錢,但夫人喜歡,別說兩載,就是十年、二十年,都使得。放在家中慢慢用,夫人用不完,還有嘉哥幾個,還有咱們的兒女,等他們長大了還有媳婦?!?/p>
喜春忍不住捂了他的嘴??蓜e,這可得禍害多少人啊。
真這樣,幾個小叔子怕是要打光棍的。
喜春次日就帶著上白瓶兒的朱欒水交給了齊貨商,云緞的事有唐舉人那條路子,喜春也不用發(fā)愁怎么跟齊貨商拉上關系了。
交了貨,雙方當面毀了契書。
齊貨商很快帶著東西走了,他還得趕回淮州去。黃夫人在一旁沒說話,她這兩回都是如此,只在一旁看他們交涉,不插言。
喜春回看過去時,正對上黃夫人還來不及收回的目光,她怔了怔,“怎么了?”
黃夫人咬咬嘴角,好一會才道:“我就是有些羨慕你?!蹦且桓泵β档哪与m有些疲憊,卻意外叫人覺得充實。
“周夫人信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