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憑什么做好事的!”沈凌一口氣兒還堵著。
喜春這才把目光從周秉身上移開,扭過頭去看他:“怎么?沈夫人做善事兒不是沈公子你交代的?”
交代個屁哦,駱氏她什么意思,他這個當相公的連衣裳都沒得穿了,她倒是有空去發(fā)善心?
“大不了改日我送你一面錦旗,敲鑼打鼓的給你宣揚宣揚,好叫別人都知道你沈公子為貧苦人家捐了一件衣裳,這總該行了吧。”這是喜春故意擠兌他呢。
就駱氏這性子,能忍到現在才叫沈凌認識到她的厲害也是留情面了。
丈母娘家的厲害他還沒見識過呢。
沈凌說不過她,看向周秉,只見他把人拉到身邊,眼眸溫柔,“拿他的衣物做甚,一身的汗臭味兒,倒不如拿我的去?!?/p>
呵,沈凌直接從小廝手里拿了包袱扔給了周家的小廝。
他不要,他偏給。
喜春膽子大,得了沈凌的舊衣裳,還問起了陳玉:“陳公子可有不穿的舊衣的,仍了也怪可惜的,不如捐給城外的窮苦人家也是善心一件。”
陳玉含笑點頭:“夫人說的是,這的確是大好事一樁?!?/p>
回了房,周秉先問:“你去城外了?!?/p>
喜春點頭應是,“黃夫人帶我去的,約的時候說過了,說是去做好事兒,我就去了。城中平日看著歌舞升平的,施粥的時候才知,原來這窮苦人家竟這么多。”
周秉親自給她斟了茶水,平日喜春在家中時喝熟水的時候多些,他這里沒備下,只得先用了茶水替著,見她眉心輕蹙,眼中帶著憂慮,話轉過了幾響到底沒忍心揭破。
盛世之下的確有窮苦人家,尤其是在偏遠地方,但像府城四周,只要好手好腳的,總能在各大街上、碼頭等尋到一個飽腹的活計,便是身體有些瑕疵,也能做些輕便的幫人送東西的活計,一日得上二三十文,吃飽飯是沒問題的。
真正難的是那些手腳不便和老弱婦孺?zhèn)儭?/p>
他抬眼,正對上她亮晶晶的目光,不由失笑:“怎么了?”
喜春覺得她這些日子有些怪異,總是會不時的傷感,又十分容易感動,多愁善感一般的,一下又撲進了周秉懷中:“我去過育養(yǎng)院了。”
她一出口,周秉就明白了,拍著她的背:“袁嬸子跟你說了?”
懷里的小腦袋輕輕點著,埋在她懷中,含含糊糊的聲音傳了來:“袁嬸子要是不說,我何時才能知道你在背后做了這么多事兒都不知道的?”她一下又抬起頭,“你沒甚么瞞著我吧,比如偷偷摸摸給我藏了個妹妹,是關外的外族妹妹還是大晉的妹妹?”
想得可真多,周秉在她頭上輕輕一拍:“沒有?!?/p>
“真沒有嗎,可別到時候出了個妹妹叫你下不來臺的?!?/p>
周秉不想理人的時候就閉口不言,這會兒就是,他只大掌在背后輕輕給她拍著,就是不說。
喜春就在他懷里睡著了。
她醒來的時候都過了一兩個時辰了,依在床邊還打著哈欠,巧香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面進了來,還笑著:“夫人這幾日睡得多了些?!?/p>
“夏日了嗎,人總是犯困,懶洋洋的。”喜春還有些提不大起精神,問過周秉,得知跟沈凌幾個又出去了,下了床,用了幾口面便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