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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春出了月子后,第一次出現(xiàn)就出現(xiàn)在胭脂鋪子上,過問起了花水的事。
喜春從懷孕七八月后就不出門兒了,到生完孩子,坐完月子,整整在家中待了好幾個月,石炭鋪子上的楊掌柜隔三差五就進門來給她匯報一下,又提早給安排了,總的來說還在他們的預期之中。
難的是盛京路子的花水和關外的花水買賣。
“送過去的那批匣子有什么反應的?你給我說說具體的花水買賣反饋的,我這幾月就只聽你們說每月下了多少單子,看賬目上的支出,沒聽說了具體的,心里總是覺得不對勁兒。”大夫又說了要她放平和心態(tài),前幾個月不能太操勞,后面只能聽聽不能想太多,只為了轉(zhuǎn)移注意力。
算下來,喜春從懷孕起就沒怎么解除過外頭的事了,只聽著,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。
花掌柜把喜春迎到里間去,上了熱茶,又問,“夫人現(xiàn)在能掌事了?”
周秉早前跟他們所有人都打過招呼的,跟夫人匯報買賣,只需要匯報明面兒上的就行,難處、深層的都壓著。
喜春點頭,昨日她又叫廚房燒了兩大鍋水,好好生生的從頭到腳的給洗了一遍,洗完了,全身都像通透了一般,今日就正式出門了,“以后有甚么事兒還是直接跟我說就是,折騰慣了,一直休息還當真不適應?!?/p>
說起來湯池莊子也開張一兩月了,喜春還是湯池莊子幕后東家之一呢,一回都沒去過。
花掌柜松了口氣兒:“誰說不是呢,夫人稍等,我這就把賬冊拿來好生跟夫人說說。”
花掌柜捧了兩本賬冊來,一本是花水,一本是匣子。兩本賬冊上記載的都很清楚,每月在薛家下了單子,又在盛京和關外賣掉了多少,“盛京的胭脂鋪是劉老掌柜親自掌著的,過去后按主子爺說的,把鋪子里外先做成了秦州胭脂鋪的格局,花水是擺在最顯眼的位置,其次是各家的胭脂水粉?!?/p>
“剛運過去的時候,因為上邊的夫人還記得這花水,倒是沒費什么力道,大夫人帶著去走了幾回宴會,先時這些花水就供給了貴家的夫人小姐們,夫人早前說的,一瓶兒花水搭配一個匣子,夫人們雖看不上,倒是有些小姐們?nèi)チ虽佔永?,對提匣很是滿意。”
花掌柜也沒想到,一個小小的匣子竟然就成了周家胭脂鋪的另一道風景。
大大小小的小姐們出門都是呼奴喚婢的,如今只要進了周家胭脂鋪的,出門必定自己提著匣子,在街上走著,叫她哭笑不得的,“普通的老百姓們還不知道朱欒水的大名兒,卻是一眼就鑲中了提匣,順著提匣找到了鋪子上,采買起了花水,連帶胭脂水粉也賣了不少?!?/p>
作為本來是裝飾用的盒子,本身是比不上裝在里邊的花水的,但手提匣子就偏偏搶了花水的風頭,先在城里炒火了一把,還把花水給帶了起來。
周家想了許多路子要把名聲帶起來,一條都沒用上,送過去的匣子反倒把花水給宣揚起來了。
“老話說的,有心栽花花不開,無心插柳柳成蔭?!?/p>
喜春也不由笑笑,“確實是這個理兒,那匣子現(xiàn)在還是林家木材做的?”
“是,上回說了一回,林東家這幾回送過來的匣子倒是沒再摻了甚不好的了,前兩日他倒是提起過,說想承包我們周家其他的匣子來?!?/p>
在這點上花掌柜也有些猶豫,沒應,只說要先過問主家,正打算把這事兒跟主子爺說的。
喜春問:“他那小舅子還做著呢?”
“說是得了個教訓了,如今已經(jīng)改了?!绷謻|家還指了些小舅子做的給她看過,匣子做得是挑不出錯來,個個精致,跟早前的毛毛躁躁丁點都不一樣,年輕人年少氣盛,差點因為他失了一筆大單,林家也不是沒有怨言的。
“夫人你看?”
喜春笑笑,說道:“讓林家繼續(xù)做也不是不可以,但是他們先前弄了這一出,到底不大叫人能放心下來,除了林家外,再去找一家做木材的作坊,給他們兩家都簽個契書,這品質(zhì)一定得達標,也不能用其他的唬弄人,要是我們定下的木材沒有了,要換,也必須跟我們商議后再行決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