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澤連著吃了好多天,再也不敢提沒給他準備了,又一次喜春叫廚房備下時,他一臉難色的阻止了,說得無比大氣:“嫂嫂不用了,我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,以后不用這些身外之物也能考中舉人的。”
“你們就等著看吧,大哥需要這些身外之物,但我不需要?!?/p>
他是下定了決心要追隨他哥周嘉身后了。
喜春哪有不應的:“行,我們澤哥學問厲害著呢,嫂嫂相信你下回定能考取舉人的。”
她還問周辰跟周蘭鈺兩個:“你們呢,你們大哥二哥,叔叔的,都已經(jīng)下定決心靠舉人了,你們兩個還是童生呢,要是等他們考完進士你們還沒有長進,怕是又多了兩個人來教導你們了?!?/p>
“嫂嫂,可是我只想考個秀才啊。”周辰?jīng)]有那么上進的心,他畢生心愿就是考個秀才,然后就不用進學讀書了。
十年寒窗是真的痛苦,他也想跟他那些同窗們一般睡到自然醒,有吃有喝的多好啊。
“我”周蘭鈺還沒跟,就被否定了:“你不行,你得考?!?/p>
周辰上頭兩個親哥哥,他當?shù)艿艿木褪峭低祽?,只考個秀才也行,但蘭字輩就周蘭鈺一人,他身上還背負著周家再下一輩長公子的重任,哪里能不求上進的。
喜春不跟周秉一樣嚴厲,只朝兒子拍拍他的小肩膀:“娘相信你肯定行的,娘還等著你給我請封誥命呢?!?/p>
周蘭鈺很郁悶:“娘你當真啊?!?/p>
“自然當真?!边@種事還能有假的。
周蘭鈺心里就很復雜了,他如今上學不跟從前一樣天真了,看著身邊還在玩鬧的同窗們,他一臉復雜的長嘆一聲,仿佛在看不諳世事的少年們,復雜過后,就拿起手中的書本看了起來。
“蘭鈺,你最近為何老是拿著書看?”
跟以前一樣玩起來啊。
周蘭鈺頭也不回:“你們玩吧,我現(xiàn)在哪里還敢玩啊。”他身上背負的哪里是這些同窗能理解的?
他們不一樣。
“有什么不一樣的?”
“我要考秀才,考舉人,考進士,當大官,你們也考嗎?”
讀書進學的學子誰都有這樣的幻想的,但幻想總歸是幻想,周蘭鈺的同窗拍拍他:“可是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啊,你現(xiàn)在都是童生了,活到老學到老,總會考上的?!?/p>
所以他們不一樣啊,他們家他爹娘給他打算的是在及冠前考中進士,也就是如今大叔叔的年紀,他現(xiàn)在才童生呢,上頭還有這么多要考的,還得等時間,相當于未來每每下場他都必須中,否則都達不到。
像他二叔叔這回考舉人,中秀才的時候多意氣風發(fā)啊,但二叔叔回來跟他們說了,他一看到鄉(xiāng)試出的題就懵了,跟他想象中全然不同,他倒是認識那卷面兒,但該怎么做就不行了,他爹都估算過了,以二叔叔的成績,努力三年許是有機會。
聽聽,有機會。
還估了他的,說他再不努力,連這最基本的功底都打不扎實,別說三年了,三十年都毫無寸進,老童生說出去好不好聽也在他。
當然不好聽了,還不如不考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