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住在盛京就不只是單單做客這么簡單了,要是做客,只居住個幾月,住在周府上頭倒是舒心,若是長住,這周府上大宅子,難免要磕磕碰碰的,周家這等郎君還好,娘子們則是要長居院中的,處不好,自己心頭也不好過。
周嘉去盛京,這總得先娶妻吧,這新媳婦總是要跟著去的吧?一條條的都要商議妥當(dāng)。
周秉的意思,“等他回來把道理說給他們聽,等他們成親后,由他們小兩口自己決定住哪里,你呀,他都這么大的人了,你也少操些心在他身上?!?/p>
喜春白了他一眼:“我要不操心,等過年后他回來,成親這一攤事你們幾個來?我來當(dāng)甩手掌柜?”
誰家成親大事都是女主人出面操持,周秉倒是想替她分憂,又怕她以為他在跟她爭呢,只得閉了口,不敢再勸。
周家在秦州府里沒幾家親戚,除了喜春娘家就是諸如黃夫人、何夫人這些時常有往來的,這幾家一走,就閑下來了,周蘭鈺幾個去尋了黃家的小郎君,一群郎君今日竄這個門兒,明日竄那個門兒的,喜春也不管他們,開了年后的事一堆呢。
首先就是他們府城轄下的十來個縣全鋪上了石炭鋪?zhàn)印?/p>
何夫人是年后趕回來的,回來后連何府都沒回,笑容滿面的登了周家的門兒,門房看她都是老熟人了,把人往里邊引,還給何夫人說著吉利話:“一大早樹上的喜鵲就吱吱叫,原來是何夫人來了,這年節(jié)關(guān)頭,何夫人多多掙銀子。”
“哎喲,你這話我愛聽。”隨后就賞了小廝一個銀錠子,何夫人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,她如今連大外孫都有了,照舊沒歇下來,一心顧著事業(yè)版圖,倒是何東家沒她這么忙,時不時就回去幫著何小雅帶大外孫。
見了喜春,何夫人還沒說完就先露出張笑臉來,喜春也早早得了信,朝她走去,“我們的大功臣回來了。”
石炭鋪?zhàn)愉仢M了整個秦州府轄下,何夫人的功勞大著呢,從前笑話他們從城里退回到鄉(xiāng)下去的,誰不后悔?
人這是聰明著呢。
跟著周家一起干,連鋪?zhàn)佣奸_了十來個了,掙的銀子可比在府城里掙得多,周家往下的石炭鋪?zhàn)右呀?jīng)定了下來,不找人合作了,為此沒少讓人遺憾的。
但哪家做買賣的不是看眼光的,等別人都成行了再想加入,哪有這么美的事。
何夫人笑笑,她還謙虛呢:“算不得什么大功臣不大功臣的,我呀,就是想開鋪?zhàn)?,誰料就把鋪?zhàn)娱_了這么多了?!?/p>
如今她可是“東家”了,誰都不會再喊一聲夫人,何夫人談及鋪?zhàn)娱_這么大,有驕傲自豪,又哪里沒有辛酸的。
女人家要闖出一番成就來,那可比男子難,周東家能隨時的歇下去,照顧大孫子,但何夫人不行,她一旦退下去,那想回來就難了。
“我這是以身作則呢,做給何小雅看的,叫她也跟著我這個當(dāng)娘的學(xué)著點(diǎn),好在還有點(diǎn)用,現(xiàn)在她在湯縣開的那處酒樓,買賣也不錯,女婿也是個上進(jìn)的。”
就他們家何小雅那一張嘴叭叭叭的,再來幾個女婿都壓不住她的,這小姑娘從前就是“我們年輕人如何如何厲害”,“我們就敢展露性格”的,一般人都招架不住。
喜春就笑:“那挺好,如今當(dāng)初的愿望都實(shí)現(xiàn)了,咱們可都能松口氣了,大喜事一樁,你來得巧,給弄了個雙喜臨門。”
另外一個喜何夫人自然是知道的,周嘉被點(diǎn)中探花郎,不日就應(yīng)該到家了,“這回你們家可沒理由推托了吧?再不辦一回喜宴,怕是全城人家都得說你們摳門了。”
喜春冤得很,明明是周嘉這個當(dāng)小叔子的不想辦,看看,人家都以為是她這個當(dāng)嫂子的摳門,不往小叔子身上花錢的。
“少不了你的,除了這喜宴,回頭他成親,還得辦一回?!?/p>
周嘉回京敘職的時間離得近,返鄉(xiāng)回來要不了幾日就要回去復(fù)命,喜春就把這兩攤喜事的日子都湊到了一起。
“定好日子啦,什么時候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