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不知道他把自己當機器壓榨,更不知道他在暴雪里掙扎求生時想的會是她……
原來他們都沒有好過。
原來不只她一個人在熬。
那一年,隔著太平洋,他在華爾街的榮光里煎熬,她在北城的深夜里舔傷,他們在各自的煉獄里掙扎。
眼淚毫無預兆地涌出來,砸在手背上。
“……渺渺?”
徐斯禮一愣,以為自己看錯了,但光柱掃過她的臉,淚痕清晰,她是真哭了。
他沒想到她會哭……這一下子,他所有的情緒和脾氣都消散了,只剩下無措。
他立刻伸手去擦她的眼淚:“好好好,是我的錯,都是我的錯,我混蛋,我渣男,我該死,你別哭啊……那天你在雨里哭成那樣,我每次想起來就睡不著?!?/p>
“你還是罵我吧,打我也行啊……別哭了小蝸牛,你別嚇我?!?/p>
他捧著她的臉頰,卻覺得她的眼淚像這片海,流不盡似的,干脆低頭去親吻她的眼睛。
時知渺立刻躲開,后退一步,自己捂住眼睛,但一想到那一年他們都過得不好,眼淚就又一次涌出來。
她也不想情緒失控,可就是忍不住,索性從礁石跳下去,頭也不回地往前走,遠離他,遠離這個總讓自己不受控制的男人。
……這一定是他的招數(shù)。
不是色誘她就是花言巧語,不是苦肉計就是感情牌。
他的心眼比菠蘿還多,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她的情緒處于什么位置,然后“對癥下藥”,挑選最合適對付她的花招來使用。
過去那么多次她都被他“攻略”成功了,他現(xiàn)在又要故技重施。
徐斯禮從她身后追過來,一把撈住她的腰:“你要去哪里?這里方圓幾公里都沒有人?!?/p>
時知渺牙齒打顫:“不管你說什么……”
她吸了吸鼻子,逼著自己冷靜,“徐斯禮,我不管你說什么,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,你就算真的過得不好又關(guān)我什么事?你過得不好,我就必須陪你一起受苦嗎?”
徐斯禮皺眉:“你覺得跟我在一起,是在受苦?”
“當然!”時知渺答得毫不猶豫。
答完她就推開他,沿著海岸線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