茍崇用手擋著直射過來的光芒,緩緩適應(yīng)光線,慢慢的,茍崇的眼睛就能睜開了。
他眨了眨,慢慢適應(yīng)了眼前的光線,看清楚了眼前的人。
然后他就愣住了,一個他做夢都以為不會再見面的人出現(xiàn)在他的眼前。
“周勤?!逼埑缱齑轿⑽Ⅳ鈩?,到底只敢無聲地在喉間含混這個名字,并不敢吐出來。
周勤直起身,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茍嵩。他的臉上是冰霜一樣的冷漠,周身寒鐵一樣的冷酷。那是之前對著茍崇從沒有過的冰冷。
就算周勤那時喪尸化的時候都沒有過的冷酷,畢竟喪尸化的周勤對茍崇可是特別熱情,每天都情緒激動的暴躁的往茍崇身上撲,想咬他。
“你,是來送我最后一程的嗎?”茍崇聲音顫顫地問。
周勤沒有吱聲,就那么靜靜地俯視著茍嵩,好似一座石雕。好半晌后,周勤才冷冰冰開口道:“我說過,如果你早告訴我,我可以配合你演任何戲碼?!?/p>
茍崇沒有回答,什么都沒有說,沒有辯解,沒有求饒,只是沉默。
“你已經(jīng)死了?!?/p>
茍崇的大腦昏昏沉沉的,好像沉睡了幾百年才醒過來似的,根本不反應(yīng)事情。
不過周勤也沒有要等茍崇回答的意思,他自顧自說道:“那個背刺京市基地副總指揮官的叛徒已經(jīng)廢掉異能扔進(jìn)喪尸堆里了,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喪尸啃食殆盡,骨頭都不剩了?!?/p>
茍崇呆呆的看著周勤,他的大腦再混沌,也清楚的知道周勤這話是什么意思。
正是因為明白,他才更加不可置信。他的目光落到周勤的斷腿上,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能逃過這次的死劫。
“當(dāng)然從你被扔進(jìn)喪尸堆里開始就是假的了,那是我求老大幫忙找的人做戲演給基地里所有人看”周勤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茍崇,“我說過的只要你說出來,無論出演什么樣的情節(jié)我都能陪你演?!?/p>
“對不起,對不起。”茍崇抱著自己的腦袋蜷縮在地上,像是一只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,他哭道:“可是我真的不敢賭!”
周勤直起身,眼中一片冰冷,他道:“你走吧,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。還有,茍崇已經(jīng)死了,從現(xiàn)在起,這個世界上已經(jīng)沒有茍崇這個人了,你想是誰都可以,唯獨不能是他!”
“不!”茍崇大叫一聲,他突然跪在周勤跟前,雙手卑微的抓著周勤的上衣的下擺,他大聲嘶吼著,“我就是茍崇,我就是茍崇!”
不!誰也不能否認(rèn)他就是茍崇這個事實,誰也不能抹除他和周勤曾經(jīng)的那些過往!
那些朝夕相伴、那些相依為命、那些并肩作戰(zhàn)、那些同生同死、那些榮辱與共、那些吃糠咽菜的過往,哪怕到了最后只剩下不堪背叛,可是那到底是他茍崇在周勤這個人的生命中存在過的痕跡。
如果他不再是茍崇,那么那些曾經(jīng)與周勤經(jīng)歷過的風(fēng)風(fēng)雨雨也將不再屬于他。
他寧愿死,也不要放棄那段過去!
“周勤,你殺了我吧,我寧愿去死!”茍崇哀求著,放棄了尊嚴(yán)跪在周勤腳邊不是懺悔,只求一個死亡。
他愿意用死亡來換取那段他與周期共同經(jīng)歷的歲月的記憶。
周勤的臉上一片冰冷,他拄著拐杖的那條胳膊遙遙一指,“他們在那邊,你跟著他們離開吧?!?/p>
茍崇順著周勤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就看到了那邊不知道何時站了四個人,不知道他們站了多久,又看了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