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熱潮中,忽然覺得有種頭重腳輕的飄忽感襲來。
甚爾下意識地屏住呼吸,低頭揉了揉正在緊繃跳動的太陽穴,他無心再和芽生拌嘴,現(xiàn)在只想趕緊完事走人,畢竟有很多自然反應可都是經(jīng)不起考驗的。
便說道:“所以呢,要我做什么?”
“你都不看著我還怎么幫我呢?我不是說過的嗎——‘甚爾你要永遠注視著我’,所以哪怕是一分一毫的時間,都不能被遺落的哦~”
芽生將說出口的尾音拉長,口吻不容拒絕且充滿了警告的意味,仿佛是在以此告知——這是她對甚爾的不配合所表達出的不滿。
甚爾:“……”
……說是一句蠻不講理都不為過吧。
無奈中甚爾只好抬起頭。可當視線掃到芽生的身上時,他被熱氣牽動而起的心跳竟驟然空了半拍,隨即落荒而逃地移開了目光。
但光是匆匆一瞥,芽生此時的模樣就已全部被刻進了他缺氧了的腦海中。
潮shi的黑發(fā)黏糊糊地貼在臉頰、脖子與xiong前,留在發(fā)梢上的溫泉水洇shi了她xiong口處的浴衣,原本清涼通透的布料早已變得泥濘不堪,由此露出了一段在起伏山間蜿蜒而下的小路。
甚爾只覺得有一片亮眼的花白一閃而過,刺得他后退了半步。
“瞧,又不看我了。”
芽生跟進半步,自顧自地將手掌黏在甚爾的下巴上,用指尖輕輕地拂過他嘴角的傷疤,而后來自她的呼吸也徐徐地往那處貼近了三分,近到甚爾能感知到一簇一簇的氣流。
芽生的手指肚還在不緊不慢地滑動,從疤痕移到甚爾情不自禁張開的嘴唇上,一路都是那么的暢通無阻,最終停在了一點上。
她微微用力,用指腹下壓出了個凹陷。
甚爾僵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,耳邊在這時則傳來了芽生的輕笑,對方的聲音在此時也變成了被取悅到的興奮與饜足。
芽生難掩喜悅地輕哼道:“你不是用這里——”
“吻了我嗎?”
……
“——!”
甚爾從夢境中徒然驚醒,受刺激過后而產(chǎn)生的大量腎上腺素使他的心率加快,在無法被控制的急促呼吸下,他望到了眼前正被掩蓋在昏暗環(huán)境中的天花板。
是他在禪院家的住所。
如擂般的心跳聲在寂靜房間中越發(fā)明顯。感受著從夢中牽扯出來的失落和悵然,以及被挑明心跡時險些就蹦出嗓子眼的緊張,他索性逃避現(xiàn)實地閉上了雙眼。
可在黑暗中仍然有一抹白到反光的膚色亮在眼前。
是來自夢里的場景,并且就這樣以強烈到?jīng)]辦法被無視的存在感出現(xiàn)了。
甚爾:“……”
當意識到久久無法平息下來的生理反應,竟然還因此有越演越烈的架勢時,甚爾卡在喉間的臟話亦是無可奈何地破口而出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