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美麗的女人最后形容枯槁,閉上眼睛永遠地沉睡。
她心口倏地一窒,眉間不可置信地皺起,“你是說…那不是意外?”
陳朝清是個十足的商人,商人重利而非感情。
游靜云卻視感情重過性命。
她實在美麗。
頭腦卻不夠好。
說她蠢,她卻曉得要用假zisha的方式騙得陳朝清的憐愛。
說她聰明,她卻笨得連家里的阿姨是單芳麗的人都不知道。
那個保姆,之前在單家做過。那天,單芳麗叫她回去,帶新入職的傭人去超市挑選水果。
上一任主家如此信任,而且只是帶個路,幫著挑選東西,就能得到相當于她半年薪水的豐厚紅包。
沒人能拒絕這個合情合理的要求。
于是游靜云那里,自然被她忘在腦后。
等她打開房門,鋪面而來的一氧化碳讓整個世界迷幻成夢里的樣子。
可憐游靜云自以為算準了一切,最后卻長睡不醒。
“游靜云,她太蠢。蠢得以為自己能撼動權利,以為她付出了一切。她確實付出了一切。”陳厭的聲音沒有悲喜,甚至沒有起伏。他像電視里出現的旁白,只是平靜地記敘,至于事情里的人與情,都和他無關。
被丟在湖溪鎮(zhèn)那樣的地方,旁觀了這場冤孽十八年之久。
他早已麻木。
南蓁說不出聽完這些后心里是什么感覺。
有些事情似乎不該發(fā)生,卻發(fā)生得太過自然。
一切都在意料之外,又都在情理之中。
游靜云無疑是個美麗的笨女人。
但她要的東西,未必沒有實現。
陳朝清如今臥病不起,是當年留下的病根。知曉她救治無望,他情緒上頭,人就中了風。
然后呢。
一個離奇又恐怖的念頭跳到眼前,南蓁忽覺遍體生寒——他跟單芳麗生活多年,不可能不知道保姆是單家的人。是他默許了這場意外的發(fā)生?
是了,一定是了。
他城府那樣深,和單芳麗連同整個單家的角力長達二十年之久,他怎么可能允許另一個人來破壞他苦心經營的一切?
游靜云愛他,他也憐憫。
但憐憫和歉疚都不是他的標的,金錢和地位,權利與頂峰才是。
單芳麗恨他在外風流,游靜云識趣點,一直安分待在湖溪鎮(zhèn)那種地方也就算了,偏偏她不知死活跑到b市,害她顏面掃地,這叫她怎么能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