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衛(wèi)氏全族都沒了,不差他一個。”
他忽然湊近趙高。
“畢竟死人,是最聽話的?!?/p>
一道閃電劈落,照亮了胡亥袖中滑出的瓷瓶。
和孟琰牢中所服一模一樣的“鳩羽之毒”。
“對了?!?/p>
胡亥轉(zhuǎn)身時,瓷瓶消失不見。
“讓人留意隴西,孟鄴那個老狐貍,說不定會留后手?!?/p>
趙高躬身退下時,瞥見胡亥正對著銅鏡練習(xí)表情。
鏡中的少年一會兒天真爛漫,一會兒陰鷙猙獰,最后定格成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甜美笑容。
“六哥啊六哥……”
胡亥對著虛空輕語。
“你以為贏了朝堂,卻不知這棋盤……”
他忽然將虎符砸向銅鏡,鏡面“咔嚓”裂開。
“早就被我掀了!”
暴雨傾盆而下。
……
孟氏。
密室內(nèi),青銅燈盞的火光劇烈搖晃,映照出幾張扭曲的面容。
孟鄴一拳砸在案幾上,震得酒樽傾倒,渾濁的酒液浸透了竹簡上“科舉制”三個刺目的大字。
“這是要絕我們的根?。 ?/p>
孟鄴的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,花白的胡須不住顫抖。
衛(wèi)錚死死攥著一塊玉佩——
那是他兒子衛(wèi)桀的遺物,他專程派人去隴西找到的。
玉佩邊緣已經(jīng)深深嵌入掌心,鮮血順著指縫滴落:
“我兒…我兒定是早料到有今日……”
“現(xiàn)在說這些有何用!”
南陽趙璋猛地掀翻案幾,額頭青筋暴起,
“科舉詔書已下,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那些賤民騎到我們頭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