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燼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痛得幾乎無法呼吸。他伸出手,想要去觸摸妹妹的臉頰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妹妹的笑容一點(diǎn)點(diǎn)變得灰敗,生命的氣息在她身上迅速流逝……
“不!不——!”林燼發(fā)出痛苦的嘶吼,眼睜睜看著妹妹在他面前化為飛灰,消散無蹤。無邊的絕望與悔恨瞬間將他吞噬。
“哥……哥!你怎么了?”
一聲焦急的呼喚,如同驚雷般在林燼腦海中炸響。
林燼猛地一個激靈,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鏡子般寸寸龜裂,茅屋、曦兒……一切都消失了。他又回到了那片詭異的墳場,阿朵正焦急地?fù)u晃著他的胳膊,影刺則一臉警惕地?fù)踉谒砬啊?/p>
“我……”林燼張了張嘴,額頭上冷汗涔涔,心有余悸。剛才的一切,真實(shí)的可怕。
“你剛才像是中了邪一樣,眼神空洞,嘴里還一直喊著什么。”阿朵后怕地說道。
影刺冷聲道:“是幻境。這石碑能引動人心底最深處的執(zhí)念和恐懼,制造幻象,稍有不慎,便會沉淪其中,神魂被其吞噬?!彼哪樕灿行┥n白,顯然也經(jīng)歷了一番心神考驗(yàn)。
林燼深吸一口氣,強(qiáng)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明白,這才是這片墳場真正的考驗(yàn)——魂域試煉!這些殘魂只是開胃小菜,真正的殺招,是這能迷惑心智的石碑!
“桀桀桀……真是感人至深的兄妹情啊……”
一個陰陽怪氣,充滿了戲謔與惡意的聲音,突然從石碑后方傳來。
林燼三人心中一凜,猛地抬頭望去。
只見兩道身影,緩緩從石碑后走出。
當(dāng)先一人,是個身穿華麗紫袍,面容卻如同干尸般枯槁的老嫗。她手中拄著一根盤繞著毒蛇的黑色拐杖,一雙渾濁的三角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,正死死地盯著林燼,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。
而在她身旁,則是一個身材魁梧,面目猙獰的壯漢。壯漢赤裸著上身,露出古銅色的皮膚和虬結(jié)的肌肉,肌肉上紋滿了各種兇獸圖案。他扛著一柄門板大小的血色巨斧,斧刃上還殘留著暗褐色的血跡,散發(fā)著濃烈的煞氣。他看向林燼三人的眼神,充滿了嗜血的渴望。
“終于肯露面了嗎?藏頭露尾的東西。”林燼眼神冰冷,聲音不帶一絲感情。他能感覺到,這兩個人身上散發(fā)出的氣息,遠(yuǎn)比那些殘魂強(qiáng)大得多,赫然是兩位玄骨境的修士!而且,他們身上的魂力波動,與這片墳場的陰邪之氣隱隱相合,顯然在這里盤踞已久。
那枯槁老嫗發(fā)出一陣夜梟般的怪笑:“小輩,口氣倒是不小。若不是老婆子我剛才好心,用‘牽魂引’幫你一把,你此刻恐怕已經(jīng)神魂崩潰,變成這萬墳崗上的一縷新魂了!”
“哦?這么說,我還要感謝你了?”林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。他自然不信這老妖婆會有什么好心,剛才的幻境,十有八九就是她搞的鬼。
“感謝倒不必?!崩蠇灴菔莸氖种钢赶蛄譅a手中的薪火令,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過,“把你手中的那塊令牌,還有那個女娃娃交出來,老婆子我可以考慮給你們留個全尸?!?/p>
“姥姥,跟他們廢話什么!直接砍了,奪了寶貝就是!”那持斧壯漢甕聲甕氣地說道,看向阿朵的眼神充滿了不懷好意,嚇得阿朵連忙躲到林燼身后。
“蠢貨!你懂什么!”老嫗不滿地瞪了壯漢一眼,隨即又轉(zhuǎn)向林燼,陰惻惻地笑道:“小輩,這薪火令乃是開啟薪火傳承的關(guān)鍵,有緣者得之。但老婆子我看你印堂發(fā)黑,災(zāi)星罩頂,恐怕無福消受啊。不如將它交給我二人,也算是一樁功德?!?/p>
“薪火傳承,確實(shí)是有緣者得之。”林燼緩緩抬起石化的右臂,五指張開,掌心黑氣與金色焰苗交織,“不過,在我看來,你們兩個,緣分似乎還差了點(diǎn)?!?/p>
“不知死活!”老嫗?zāi)樕怀?,眼中殺機(jī)暴涌,“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,那就休怪老婆子我心狠手辣了!石蠻,給我上!男的剁碎了喂我的寶貝兒們,女的……留活口!”
“好嘞,姥姥!”那名為石蠻的壯漢獰笑一聲,扛起血色巨斧,腳下猛地一蹬,地面龜裂,龐大的身軀如同出膛的炮彈般,帶著一股腥風(fēng)血雨,朝著林燼當(dāng)頭劈來!
斧未至,那股令人窒息的煞氣已經(jīng)壓得人喘不過氣來!
“影刺,保護(hù)阿朵!這兩個家伙,交給我!”林燼眼中戰(zhàn)意升騰,不退反進(jìn),迎著那開山裂石般的一斧,悍然沖了上去!
一場惡戰(zhàn),在這詭異的魂域墳場之中,驟然爆發(fā)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