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森雪紀,自幼父母雙亡,孤獨缺愛。好不容易考上了東大理科三類,想著畢業(yè)就能去大醫(yī)院當醫(yī)生掙錢了,然后就被連做了三臺手術,凌晨兩點喝完一瓶葡萄糖后繼續(xù)工作的師兄震撼到,連夜跑路來到橫濱靠每月微薄的稿費生活。
據(jù)說我的姓和橫濱某位不能說的大佬同姓。來到橫濱后,總有人聽完我的自我介紹露出胃痛的表情。
就連太宰治也是。
我和太宰治的相識起源于我上一個報廢的手機。為了撈那部破三星,我把和它掛在一起的男鬼也一并撈上來了。在我修理屏幕時,男鬼悠悠轉醒,握著我的手深情地說他叫太宰治,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,愿意以身相許。
我看了看他那張令我失神的臉,僅用零點零一秒就作了肯定的答復。
“我接受你的報恩,那么太宰君,我叫森雪紀?!?/p>
“……毛利(ouri)?”
“森(ori)?!蔽业ǖ刂赋鏊目谡`。
太宰治的驚訝轉瞬即逝,我都開始好奇那位同姓大佬到底在橫濱有多大的建樹,隨便拉出來一個人都認識他。
不過太宰治比那些追問我出身的人要體面地多,那群家伙似乎篤定了我一定和大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,不然不會放棄大好前程來橫濱這個鬼地方,拐彎抹角地打聽。太宰治只是友好地握住我的手,真誠的笑容在黃昏的映照下有點虛假。
“那么雪紀小姐,很高興認識你?!?/p>
就這樣,我們在一起了。
我和太宰治成為戀人的契機過于草率,以至于我倆都沒有把這看作一個約定。
——
一覺醒來已經(jīng)是中午,被陽光曬過的被子透著一股溫暖的味道,我翻了個身繼續(xù)睡,卻被郵件提示音吵醒。
編輯希望能和我見一面,聊聊我新交的稿子。
磨磨蹭蹭出門,到達約定的咖啡廳時編輯近藤小姐已經(jīng)到了。
雖然之前沒見過,但對方一直望向窗外,不時低頭調整表帶的動作,右手中指和大拇指上因為寫作印下的繭痕,以及擺在桌子上裝訂好的一疊稿紙足以讓我認出她的身份。
遺憾的是近藤小姐沒有認出我,線下面基大失敗。
我走到她面前,近藤小姐還和沒看見我似的,于是我只好敲了敲桌面,“您好,是近藤編輯嗎,我是夕聞朝露?!?/p>
夕聞朝露,我的筆名。
她這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,又突兀地愣住。我自知自己的長相不像一個有書卷氣的文人,忙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,然后就眼睜睜看著近藤編輯的臉慢慢紅了。
她慌忙站起身,動作之大讓椅子摩擦地板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,而她渾然不覺只一疊聲道:“您就是夕聞朝露老師嗎,好年輕!不,我不是說您資歷太淺的意思……”
她開始手足無措。
“沒關系,近藤小姐。您找我來是稿件有什么問題嗎?!?/p>
提到工作,近藤小姐鎮(zhèn)定多了。她先招來服務生幫我點單,等我點了杯熱巧克力后才說:“夕聞老師,您之前有寫作的經(jīng)驗嗎?!?/p>
上一世是有的,甚至拿了獎項,但這輩子還是我第一次動筆,算算也小二十年沒寫東西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