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用睜眼我都能感覺到陽光直射過來的刺目,于是我準備在睜開眼前先伸手放在臉上,可是手剛艱難地從被子里探出來就被人握住了,毫不遲疑地又放回原處。
“雪紀,你醒了?!?/p>
我緩緩睜開眼睛,是太宰治半跪在床頭,他也穿著病號服,我剛才聽到的嘈雜聲音應(yīng)該是他發(fā)現(xiàn)我在動,急著從床上下來打翻了床頭的水杯。
“治君?”
我張了張嘴卻只能發(fā)出簡單的音節(jié),嗓子大概是我身體發(fā)銹最嚴重的部位,以至于我連“治”的三個音都說不完全。
不對,我要叫他太宰君,“治君”是連少年的他都沒得到的殊榮。
不知道太宰治聽沒聽清我在說什么,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臉頰上的碎發(fā)和削瘦的下巴,好像比十四歲的他身形還要單薄。
太宰治頓了頓,迅速地抬頭看了我一眼,他按下床前的呼叫鈴,“雪紀,你昏迷了一個月?!?/p>
聲音聽起來比剛才叫我名字時輕快多了。
醫(yī)生護士檢查完之后確認身體無礙就離開了,我明顯感覺到診斷結(jié)果出來后太宰治繃緊的神經(jīng)松開,與此同時不靠譜的人格上線了。
有種秋后算賬的意味,我后背一涼。
太宰治告訴我,我被藤沼悟撞倒后兩人雙雙進了醫(yī)院昏迷不醒,已經(jīng)有一個月的時間了。
他又拿起放在我床頭的水杯喂我喝一口溫水,飛快地補充,“別擔心,四肢僵硬是正常現(xiàn)象,很快就會好的?!?/p>
我點點頭,無聲地示意他把窗簾拉上,曬到我了。
太宰治不僅沒動,反而攙扶我坐起來靠在他的xiong前,指著窗外說:“雪紀你看,現(xiàn)在是夏天,你睡了那么久?!?/p>
夏天?我想想,我出事應(yīng)該是在五月底,昏迷一個月,那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七月份了?虛度光陰啊。
“你被送到醫(yī)院后,醫(yī)生說你并無大礙,昏迷可能是未知原因,不排除成為植物人的風險。”
哪來的庸醫(yī),看看把我家宰治嚇成什么樣了。
我義憤填膺要求討個說法,可太宰治的懷抱限制了我的動作。
身后的男人把下巴放在我的頭頂,用從后方環(huán)抱的姿勢擁住我,手臂搭在我的腰上,越縮越緊。
感覺我昏迷時太宰治用這個姿勢吃我豆腐很多次,他做得輕車熟路,我躺得輕車熟路,甚至鼻子在嗅到太宰治身上的味道時上半身就自動調(diào)整好了位置完美陷進太宰治的懷里。
好熱,我難捱地想要離太宰治遠點,但他就像神仙的捆仙繩一樣越掙脫綁得越緊,壓得我喘不過氣。
“你輕點……”
“我不,你知道我坐在病床前等你醒來等了多久嗎?!?/p>
可是對于我來說,倒是天天都能看見你,睜眼看到太宰治時,我還以為異能失效我們沒有回到八年后呢,太宰治的模樣和年少時沒有絲毫改變,等比例放大的。
我沒敢說出口,也不知道藤沼悟的異能有沒有副作用,我會不會憑空出現(xiàn)在太宰治的記憶中。
而且我知道等待的感覺,很不好受。太宰治背對我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,卻忘了窗戶的存在能忠實地將他此刻的模樣反射下來。
被子底下的手無意識地撫摸了下床單,其實是想摸摸身后男人的臉,一邊孩子氣的質(zhì)問,一邊難過的要哭,太宰治怎么這么嘴硬,直接說我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不好嗎,悲痛絕望的表情不適合你。
這樣想著我吃力地轉(zhuǎn)過身安慰他,“我不是醒了嗎,王子終于等到白雪公主醒來的happyendg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