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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失望（第2頁）
“你放的？！”
趙有才艱難地站起身，拍了拍膝蓋上的灰：“昨晚我在村委會點燈看賬本，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燈……火勢太大，我沒攔住?！?/p>
“你放屁！”李富貴跳起來，“明明是你兒子舉著火把亂跑，全村人都看見了！”
“我兒子病了?！壁w有才冷冷道，“他燒糊涂了，說的話能信？”
“那糧垛呢？！”有人怒吼。
“我……我不放心糧食，打算過來看看，失手點燃的?！壁w有才硬著頭皮編，“是我的責(zé)任，我會向公社交代。”
村民們面面相覷，一時間竟沒人說話。
誰都看得出來，趙有才這是在替兒子頂罪?？善婀值氖牵谷粵]人戳破。
“趙有才。”老支書盯著他，緩緩道，“你可想清楚了，這事報上去，你這村長就當(dāng)?shù)筋^了，搞不好得挨槍子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趙有才打斷他，聲音陰沉，“我會辭職，上面要怎么懲罰，我也認了！”
人群再次騷動。
趙有才當(dāng)村長這些年，雖然沒少撈好處，可突然說要辭職，村民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行了！”老支書一揮手，“天亮了，都回去歇著吧。這事……等公社來人再說。”
——
“爹！你為啥要替我頂罪？！”
趙家臨時安置的土房里，趙得柱被麻繩捆在炕上，嘶啞地吼叫著。“我沒瘋？為啥要綁著我？”
“你閉嘴！”
趙有才一巴掌扇在兒子臉上，打得趙得柱腦袋一歪，“要不是你個廢物發(fā)瘋，能鬧成這樣？！”
劉金花撲上來護住兒子，哭嚎道：“你打他干啥？！他都這樣了！”
“我打他？我恨不得打死他！”
趙有才額頭青筋暴起，“老子的村長當(dāng)?shù)筋^了！全完了！”
“放火燒了村委會，燒了整個村子大半的糧食，老子能不能保住命都兩說！”
趙得柱被這一巴掌打懵了，眼神渙散，渾身抽搐，嘴里喃喃自語：“鬼……有鬼……”
“廢物！”趙有才一腳踹翻凳子，喘著粗氣在屋里轉(zhuǎn)圈。
“當(dāng)家的……”劉金花抹著眼淚，“現(xiàn)在咋辦?。空孢@么嚴(yán)重？你可不能出事??！”
“現(xiàn)在知道怕了？”趙有才冷笑，“你以為老子愿意，現(xiàn)在事情鬧大了，總要有個出來頂罪的！”
劉金花頓時啞了，只能摟著兒子痛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