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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一個工匠的勘察方式（第4頁）

陸宣，終于，站了起來。

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，目光，穿過了整個房間，最終，定格在了那副，被認(rèn)為是“怨氣”源頭的、古老的“百鳥朝鳳”繡屏之上。

他緩緩地，走了過去。

他臉上的那種，“工程師”般的嚴(yán)謹(jǐn)和“驗房師”般的挑剔，慢慢褪去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種，極其復(fù)雜的，混雜著審視、贊嘆、以及……一絲同情的，屬于一個頂級“匠人”的表情。

他沒有立刻上手，而是先，圍著繡屏，走了三圈。

從正面，到側(cè)面，再到背面。

像是在欣賞一件，絕世的藝術(shù)品。

“韓校尉?！彼_口了。

“……在?！表n不立有氣無力地應(yīng)了一聲。

“你不覺得，這副繡品，有問題嗎？”

韓不立心想，我當(dāng)然知道有問題！它就是最大的問題！它在鬧鬼啊！

但他嘴上，只能說：“……請陸顧問指教?！?/p>

陸宣，指著繡屏。

“它的技藝，太完美了?！?/p>

“完美得……像一個，謊言?！?/p>

“謊言？”

韓不立，徹底跟不上陸宣的思路了。

“對。謊言?！?/p>

陸宣，走到了繡屏的正面。

他那雙，仿佛能看透事物本質(zhì)的眼睛，落在了那只，華美絕倫的鳳凰之上。

“你看這鳳凰，百鳥來朝，何等的氣派，何等的榮耀。它象征著，至高無上的地位，和圓滿的幸福。對嗎？”

“……對。”韓不立點了點頭。

“但，一個真正幸福，真正圓滿的人，是不會，用這么滿的技法，去表現(xiàn)‘幸?！?。”

陸宣的聲音，帶著一種奇特的力量。

“你再看這金線，用得太多了。太亮，太刺眼了。像是在拼命地，向外人，炫耀著什么。又像是在，掩蓋著什么?！?/p>

“再看這針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