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個正常人,都會選擇前者。
活著,比什么都重要。
就在這片壓抑的沉默中,洪玄緩緩地,艱難地,抬起了頭。
他沒有看柳執(zhí)事,而是望向了礦坑之外,京城的方向。
他的嘴唇翕動,聲音沙啞,帶著一絲絕望的自嘲。
“我……”
他剛說出一個字。
突然。
一道尖銳的破空聲,從天際盡頭傳來。
一道金色的流光,仿佛撕裂了天空的利箭,徑直朝著這荒蕪的礦坑射來。
那流光速度快得匪夷所思,轉(zhuǎn)瞬間便已懸停在眾人頭頂。
金光散去,露出一名身穿內(nèi)廷宦官服飾,面白無須的中年人。
他手持一卷明黃色的法旨,神情倨傲,視線下掃,帶著一股發(fā)自骨子里的輕蔑。
“此地,可有一個叫韓立的靈吏?”
宦官的聲音尖細,卻蘊含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,瞬間壓過了礦坑內(nèi)所有的雜音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監(jiān)工更是嚇得腿一軟,差點跪在地上。
內(nèi)廷的人?
這種傳說中的大人物,怎么會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?
還是來找那個半死不活的韓立?
柳執(zhí)事清冷的臉上,也終于出現(xiàn)了一絲錯愕。
她也認(rèn)得這服飾,這是只有皇室近侍才能穿戴的樣式。
洪玄“恰到好處”地露出了茫然又惶恐的表情,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。
“晚……晚輩就是韓立?!?/p>
那宦官的視線,如同兩道利劍,落在洪玄身上,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隨即,他展開法旨,用一種詠嘆般的調(diào)子,高聲宣讀。
“靈吏韓立,于云晶鎮(zhèn)遇刺一案中,護駕有功,智勇可嘉。又于京中揭露奸謀,為國分憂,其功甚偉。特此,調(diào)令其返回天工閣,以待神機大典,另有封賞!監(jiān)察司,何川具名,陛下朱批!”
聲音在整個礦坑回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