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我回不來,按‘北斗七點(diǎn)’布香陣?!?/p>
文才的眼睛瞬間亮了。
這是師父留下的后手!
他一把抹掉眼淚,沖出義莊,對著那群同樣手足無措的守正衛(wèi)大吼:“都別愣著了!快,去拿魂燈和安神香!以村口的‘鎮(zhèn)尸碑’為天樞,按北斗七星的方位,在鎮(zhèn)外七里之內(nèi),點(diǎn)燃七盞魂燈!”
眾人如夢初醒,立刻行動起來。
半個時辰后,七盞特制的白玉魂燈被安放在各自的方位上。
當(dāng)文才親手點(diǎn)燃最后一盞位于“搖光”位的魂燈時,異變陡生!
七盞魂燈的燈焰,竟同時拔高三尺,由橘黃轉(zhuǎn)為純白。
七道光柱沖天而起,在夜空中交匯于一點(diǎn),光芒扭曲、凝聚,最終竟化作一道模糊的、搖搖欲墜的人影——那人影身穿道袍,背著行囊,正是一腳踏出枉死城渡橋的九叔!
雖然只是一閃而逝的殘影,卻讓所有人都看得真真切切。
文才雙膝一軟,跪倒在地,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:“師父!我們……我們還能看見你!”
義莊的另一邊,秋生正呆呆地坐在灶臺前。
他不像文才那般精通陣法,卻有著過人的記憶和直覺。
他一遍遍回想著前幾日,那灶火中一閃而逝的四個字——“北方樓閣”。
北方……師父在北方!
他猛地站起身,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成形。
他想起九叔曾說過,萬物皆有靈,聲音也是一種力量,尤其是孩童口中傳唱的童謠,最是純粹,能與天地間最本源的愿力產(chǎn)生共鳴。
當(dāng)夜,秋生便站在村口,對著茫茫北方,一遍又一遍地高聲唱起了一段自編的童謠:
“鎮(zhèn)僵道場四字真,九叔回來鎮(zhèn)尸神!妖魔鬼怪都死絕,我?guī)煾甘堑谝蝗耍 ?/p>
他的嗓音并不好聽,甚至有些沙啞,卻透著一股子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執(zhí)拗。
一天,兩天……他不知疲倦地唱著。
唱到第七夜,奇跡發(fā)生了。
他的歌聲,仿佛觸動了某個神秘的開關(guān),竟與那些從石碑上散逸出來、尚未完全消失的殘存愿力產(chǎn)生了共鳴。
一絲絲,一縷縷的金色光線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,在他的歌聲引導(dǎo)下,竟在空氣中凝成了一條只有他能看見的、若有若無的“聲徑”,筆直地指向遙遠(yuǎn)的北方荒原。
“師父!”秋生激動得渾身顫抖。
他不顧文才的勸阻,背上一個簡單的行囊,里面只裝了一壇從灶臺里挖出的灶灰,三張空白的符紙,以及幾塊干糧。
“師父教過我,”他對前來送行的文才說道,“火,能燒盡陰邪,也能為人引路。我去找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