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庭宗攥著韓珍冒汗的手,“是?!?/p>
姜淼最擅長察言觀色,挪動位置,主動握住韓珍的手,假意迎合,“我特別喜歡小韓的節(jié)目,市臺不算好去處,你情愿,季家出資千萬贊助電視臺,現(xiàn)在主持人也講明星化,量身為你定制欄目,你想要錢,名氣,或是地位,有的是其他辦法嘛?!?/p>
軟刀子殺不死人,更戳人。
七八月天氣變幻莫測,轉(zhuǎn)眼疾風驟雨,香樟葉拍打在窗玻璃,嘈嘈切切。
室內(nèi)陷入一瞬死寂。
同地位,輩分的世家大族,長孫次孫,早就一大群,繞在膝下承歡。
唯獨季家,這么多年,好不容易冒出個苗頭。
“阿淼別說了,訂晚十點的機票,回北京?!?/p>
季甘棠站起,臨出門時轉(zhuǎn)頭,望向季庭宗。
認定他不是心慈手軟的人,更不會冒險失去權(quán)力,已經(jīng)操控慣了,一旦大權(quán)旁落,會失去方向,更會失盡做人的樂趣。
“我了解你,沒有意愿長久,不會給自己留下后患,既然到這步,最好能如季家渴望的,是個長孫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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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庭宗上派到中央黨校學習,回程恰好趕上蔣大公子與林舒童婚宴。
地點在江州東郊,一座湖邊教堂。
蔣天承與官場連接頗深,屬于權(quán)貴資本,在商界的野心可謂是一騎絕塵。
婚禮格外隆重和盛大,驚動省內(nèi)的主流媒體和政商兩屆。
來往賓客如云,衣香鬢影。
林舒童婚紗是定制款,造價七位數(shù),只頭紗就有五米多長,從拱門款款挽著蔣景達走進,潔白如雪,似傾瀉的一長條銀河。
韓珍被邀請進伴娘團,在鋪滿鮮花花瓣的禮臺貴賓座前觀禮。
懷孕叁月,顯懷不突出,淡粉色抹xiong禮服,尚能勾勒出她窈窕。
顏麗欣在二排端坐,捉住她手,翻來覆去看無名指的素戒,“唉,哪個女人不愛珠寶鉆石,做夫人地位是尊貴,卻不能顯擺?!?/p>
她不以為意,很平靜,“樂樂呢?”
“跟她叔在一起吧?!鳖侞愋郎袂橐唤z躲閃,被韓珍抓個正著,“什么時候有個叔叔?”
她無奈攤手交代,“黃橋?!?/p>
“你們?”
“別瞎想,上次我喝得爛醉,樂樂發(fā)高燒,他還算細心照顧一夜,現(xiàn)在兩人大概處成忘年交了?!?/p>
初見沒禮貌的印象,消融化解,顏麗欣提到他,沒那么不屑了。
五十八枚禮炮依次炸響,夜空亮如白晝,散落流光溢彩,月亮都失了顏色。
恰逢林舒童拋捧花環(huán)節(jié),顏姐拽著韓珍,相當積極,鉚足了勁兒沖上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