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還能去哪兒,自然是對晚余姑娘起了疑心,要親自跟過去瞧瞧。
這可真愁人。
“皇上,您三思呀!”他硬著頭皮勸道,“那梅氏不過是江連海的一個妾室,即便是江連海的夫人死了,也當不起您親自去吊唁,這要是讓都察院的那幫御史知道了,您還有消停日子嗎?”
“他們要是知道了,朕就唯你是問?!逼钭屝U不講理道,“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,朕還要你何用。”
“……”
孫良言有苦難言。
皇帝私自出宮這么大的事,他居然說是小事。
他要是有正經(jīng)令人信服的理由也就算了,可他出宮只是為了一個鋪床丫頭。
如此荒唐的行徑,外面那些說書的都不敢這么說。
“皇上,這恐怕不妥……”
祁讓驀地沉下臉:“你再敢多說一個字,就把你這身總管的衣裳脫了,到掖庭補賴三春的缺去!”
孫良言只得把剩下的話咽回到肚子里,吩咐小福子伺候皇上,自己親自去準備出宮事宜。
此時的江家,晚余跟著大夫人秦氏和江晚棠姐妹三人進了門,按規(guī)矩先去給祖母江老夫人磕了頭,敬了茶,才到靈堂去祭拜阿娘。
靈堂確實是按正妻的規(guī)格布置的,棺材前的牌位上寫的也是亡妻梅氏夫人之靈位。
可那又怎樣呢,死了就是死了,身后事辦得再風光,阿娘也活不過來了。
晚余呆呆地站在門外,看著滿目的白幡紙錢,腳下像生了根,怎么都抬不起來。
之前那樣的歸心似箭,眼下卻連邁過這道門檻的勇氣都沒有了。
仿佛她只要不進去,不親眼看到棺材里的人,她的阿娘就不會離她而去。
棺材前面跪著兩個婢女,正哭泣著將紙錢一把一把地往火盆里扔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