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讓也沒再說話,過了一會兒,發(fā)出均勻深沉的呼吸聲。
晚余悄悄睜開眼睛,盯著他的睡顏看了一會兒,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輕輕叫了聲“皇上”。
見他沒反應(yīng),就小心翼翼從他懷里鉆出去,輕手輕腳下了床,撿起地上的僧袍穿上,走到書桌前,把藥罐里剩下的湯藥倒出來喝了。
她不能完全相信祁讓,縱然喝了這藥,明天也要找機會在城中尋個醫(yī)館看看能不能買到避子藥。
床上,祁讓轉(zhuǎn)過頭,半瞇著眼看她,方才的小意溫存煙消云散。
晚余喝完藥,放下碗,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藥漬,出神地看向窗外。
窗外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見,一如她前途未卜的人生。
她不禁悲從中來。
難道真的就這樣跟著祁讓回宮了嗎?
難道她往后余生,真的要在那不見天日的宮墻內(nèi)度過了嗎?
宮里的女人,不是在宮斗中死去,就是在宮墻內(nèi)老去。
她不喜歡祁讓,不想給他生孩子。
不想過這樣的日子。
更不想把一生耗在她不愛的男人身上,耗在和不愛的男人生下來的孩子身上,將來再為了這個孩子和他那些妃嬪爭斗。
她這前二十年的人生,已經(jīng)糟得不能再糟,爛得不能再爛,哪怕不能和長安在一起,她也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好好的活幾年,過幾年舒心的日子。
這樣就算有一天老去,躺在病床上回顧一生,也有那么幾年值得回憶的時光,而不是滿滿一生的遺憾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