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村長,屋子里終于安靜下來。
王大山看著炕上這個名義上已經(jīng)是自己媳婦的女人,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。
前世在商場上翻云覆雨,可兩輩子加起來,他也沒跟女人這么近距離地待在一個屋里過。
屋子里的空氣仿佛都變得黏稠曖昧起來。
卡捷琳娜的傷勢在還陽草的作用下,已經(jīng)好了大半,只是身體依舊虛弱。
她靠在炕頭,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王大山忙前忙后。
看他把屋子收拾干凈,看他把那把嚇人的柴刀掛回墻上,看他笨拙地生火燒水。
王大山從米缸里舀出最后一點苞米面,熬了一鍋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糊糊,盛了一碗,吹了又吹,才端到卡捷琳娜面前。
“吃?!?/p>
他吐出一個字,言簡意賅。
卡捷琳娜看著碗里黃乎乎的東西,雖然沒什么食欲,但還是順從地接過來,小口小口地喝著。
她似乎很餓,一碗糊糊很快就見了底。
她把空碗遞給王大山,眼神里帶著一絲詢問。
“沒了,家里就這點兒了?!?/p>
王大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。
“等我明天從縣城回來,給你買肉吃。紅燒肉,吃過嗎?肥而不膩,香得很?!?/p>
他說了一大串,卡捷琳娜自然是聽不懂的,只是看著他說話時生動的表情,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。
夜深了。
唯一的土炕,成了兩人之間最大的難題。
這炕不大,也就一米五寬,平日里王大山一個人睡都嫌窄。
現(xiàn)在要睡兩個人,還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……
王大山在地上來回踱步,心里天人交戰(zhàn)。
最后,他一咬牙,從柴火垛里抱來一堆干草鋪在地上,準備打地鋪。
他剛躺下,就聽到炕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卡捷琳娜不知什么時候坐了起來,正看著他,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。
她似乎不明白,為什么這個說要“娶”她的男人,要睡在冰冷的地上。
她朝炕里面挪了挪,空出了一大塊地方,然后拍了拍身邊的空位。
王大山的心猛地一跳。
這……這是邀請?
他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,只覺得口干舌燥。
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,他甚至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