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完了嗎?”
王大山開口了,聲音平靜,卻冷得像數(shù)九寒冬里的冰碴子。
“說完,就滾出去?!?/p>
王大山那句“滾出去”,像是一盆冰水,兜頭澆在了正罵得興起的王鳳霞頭上。
她愣了兩秒,隨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,瞬間炸了毛,聲音拔高了八度,尖銳得能刺破人的耳膜。
“你……你說什么?”
“你個小兔崽子,有娘生沒娘養(yǎng)的東西!”
“你敢這么跟你大姑說話?”
“我可是你的長輩!”
“你爹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,你算個什么東西!”
她一邊罵,一邊就想伸手去擰王大山的耳朵。
這是她以前教訓(xùn)小輩時慣用的招數(shù)。
然而,她的手還沒碰到王大山,就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攥住了手腕。
王大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,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。
那是一種看死物的眼神,看得王鳳霞心里莫名一寒,后面的咒罵聲都卡在了喉嚨里。
“長輩?”
王大山冷哼一聲,眼里滿是譏諷。
“我爹媽活著的時候,你領(lǐng)著李狗剩三天兩頭來我家,今天借三斤苞米面,明天借五斤白面,我家的米缸,倒有你家一半的功勞?!?/p>
“這些年,你還過一粒米嗎?”
王鳳霞的臉色瞬間變得一陣青一陣白,支吾道:“那……那不是親戚之間,互相幫襯嘛……”
“幫襯?”
王大山冷笑一聲,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,疼得王鳳霞齜牙咧嘴。
“我爹下葬那天,天上下著大雨,全村的爺們兒都來幫忙抬棺了?!?/p>
“你這個親妹妹,人呢?”
“哦,我記起來了,你說你家狗?!懿坏煤?,怕淋了雨生病,躲在家里沒出門?!?/p>
“怎么,你兒子是金枝玉葉,我爹就活該在泥水里泡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