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接著,又是“轟隆”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!
我們下意識地朝著窗外看去,只見樓下那條繁華的馬路上,一輛白色的救護車,不知為何突然失控,像一頭發(fā)瘋的公牛般,狠狠地撞在了醫(yī)院門口的石墩上。整個車頭都嚴重變形,冒著滾滾的黑煙。
車禍!
就在車禍發(fā)生的瞬間,一股我從未感受過的、極其強烈的、充滿了暴戾和不甘的“橫死煞氣”,如同無形的火山爆發(fā)一般,從車禍現(xiàn)場,猛地沖天而起,直直地,朝著我們所在的這間辦公室,沖了過來!
那股煞氣之強,甚至讓整個辦公室的玻璃窗,都發(fā)出了“嗡嗡”的共鳴聲!
“唔好!”二叔的臉色,在這一刻,變得慘白!他想也不想,一把就將離窗戶最近的我,狠狠地推向了身后!
“二叔!”我驚呼一聲,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而二叔,則獨自一人,站在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,用他那并不算魁梧的身體,硬生生地,接下了那股如同海嘯般洶涌而來的“橫死煞氣”!
我看到,他身前的空氣,都因為那股強大煞氣的沖擊,而發(fā)生了肉眼可見的扭曲。掛在窗戶中央的那面八卦鏡,甚至在“咔嚓”一聲脆響中,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猙獰的縫隙!
二叔的身體,劇烈地晃動了一下,像是在狂風中搖曳的樹葉。
但他,最終還是站住了。
那股暴戾的煞氣,在他面前,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,被硬生生地化解了。
辦公室里,恢復(fù)了平靜。只有樓下傳來的、越來越密集的警笛聲和人群的驚呼聲。
我從地上爬起來,沖到二叔身邊,緊張地問:“二叔!你……你冇事啊嘛?”
“冇……冇事?!倍宓穆曇?,聽起來異常的虛弱。他轉(zhuǎn)過頭,想對我擠出一個“我很好”的笑容,但他的臉色,卻蒼白得像一張紙。
緊接著,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,身體劇烈地弓了起來,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豆大的冷汗。他的呼吸變得極其急促和困難,仿佛心臟被人用一只大手給狠狠地攥住了。
“二叔!”我被他這個樣子嚇壞了,趕緊扶住他。
我能清晰地感覺到,他的身體,在劇烈地顫抖著。
他身上的舊傷,復(fù)發(fā)了!
“我……我冇事……”他強忍著劇痛,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,“扶……扶我過去……個儀式……仲未做完……”
他指著那個“石敢當”,示意我扶他過去。
我看著他那副痛苦不堪、卻依舊強撐著的樣子,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,又酸又疼。
我扶著他,一步一步地,走到了辦公室的角落。
他靠在墻上,用顫抖的手,從口袋里摸出一張黃紙符,點燃,繞著“石敢當”走了三圈,嘴里念誦著最后幾句安鎮(zhèn)的咒語。
整個過程,他都顯得異常的吃力。我甚至能聽到他因為劇痛而發(fā)出的、壓抑的喘息聲。等他將最后一句咒語念完,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一樣,幾乎是靠在我身上,才沒有倒下去。
這是我第一次,見到二叔如此脆弱的樣子。
在我心里,他一直都是那個無所不能、天塌下來都能當被子蓋的“高手”??涩F(xiàn)在,他卻像一個隨時都可能倒下的、普通的中年男人。
我堅持要送他回家。
他拗不過我,最終,只能點了點頭,同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