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呤臉上的震驚之色尚未褪去,緊鎖的眉頭卻仍未松開,下顎骨緊緊繃著,目光死死盯住那片被蟲子避之不及的“血地”。
就在這時,一只格外碩大的黑蟲,不知是餓昏了頭還是過于莽撞,竟落在了那片深紅土壤邊緣的一株霧茸穗上!
“快看!有只蟲子飛進(jìn)去了!”
鹿呤緊繃的下顎驟然松弛了一瞬,一絲難以言喻的復(fù)雜情緒,在他眼底飛快掠過。
他立刻指向那只蟲子,聲音帶著慣有的嚴(yán)厲:“哼!我就說——”
他的話音未落。
那只剛剛落足在葉片上的巨大黑蟲,六條腿爪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!
“啪”地一聲砸在暗紅色的泥土里,細(xì)長的腿爪在空中徒勞地蹬了幾下,便徹底不動了。
“死死了?!”
“我的獸神?。∧窍x子就這么死了!還沒有噴射出腐蝕性的汁液!”
驚呼聲再次炸響,這一次,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和一絲對未知力量的敬畏。
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到地上那只僵硬的蟲尸上,又猛地轉(zhuǎn)向場中那個纖細(xì)蒼白的雌性。
鹿呤后面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里,如同被掐住了脖子,他張著嘴,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震驚與一絲狼狽的錯愕之間,喉結(jié)上下滾動,卻發(fā)不出一點聲音。
原先那點隱秘的期待,此刻被眼前鐵一般的事實擊得粉碎,只剩下一片茫然和難以置信。
周圍的喧囂似乎瞬間遠(yuǎn)離,林溪晚能清晰感覺到鹿戰(zhàn)審視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,而云翎那冰冷中帶著探究的視線,則像無形的絲線,纏繞得她呼吸微窒。
鹿呤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帶著一種強(qiáng)撐的,被事實沖擊后的干澀:“就算就算這個法子真能驅(qū)蟲”
他目光銳利如刀,再次刺向林溪晚,試圖在別處找回場子:“你剛才說的‘食物’呢?就靠這根破藤?誰知道吃了會不會有毒!”
林溪晚迎著他質(zhì)疑的目光,輕輕晃了晃手中那根已經(jīng)洗凈、顏色轉(zhuǎn)為深棕的毒魔藤根莖。
她抬起臉,那雙桃花眼中水光未退,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平靜和決絕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獸人的耳中。
“這個,煮過以后,就能食用?!?/p>
她頓了頓,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猶豫:“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第一個吃給你們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