酸液腐蝕的藤蔓,林溪晚打量了半天后,指尖掠過被蝕出蜂窩凹痕的藤蔓,突然發(fā)力,“咔”地掰下一截。
枯葉窸窣包裹的剎那,云翎的聲音從身后切來:“你留著不能吃的藤蔓做什么?”
林溪晚其實沒必要回答,但想著云翎剛剛救了自己命,輕聲道:“可以回去將藤蔓曬干磨成粉,說不定以后有用?!?/p>
“你倒是比別的獸人有意思的多?!?/p>
“比起輕如鵝毛的夸獎,倒不如鶴長老幫撿撿東西?”
她輕輕抬起頭,那雙多情的眼睛對視的一瞬間,云翎突然就理解起鹿晨了。
“我不得不承認(rèn)你很聰明,也有不錯的外在條件?!痹启崽裘迹骸耙搽y怪鹿晨多次為了你忤逆自己的父親?!?/p>
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?!绷窒砟槻患t心不跳,將東西收拾好好后,只堪堪留下一個背影。
“不過你有一點說的有問題。”她轉(zhuǎn)過頭,飄柔的頭發(fā)遮蓋住眼睛,只露出絕美的側(cè)顏:“有時候絕美的外在條件,在沒有武力和權(quán)力的鎮(zhèn)壓下,只會是一種負(fù)擔(dān)。”
“稍有不慎,就會墮入無盡的深淵。”林溪晚干脆利落將面前的一捆根莖綁在身上。
“東西也差不多了,咱們先回去,免得回去晚了獸人說我先后拐走鹿族少主和強大實力的鶴長老?!?/p>
“你還真是”
云翎的話語突兀地斷在舌尖,那未盡的音節(jié)仿佛帶著鉤子,懸在兩人之間潮濕的空氣里。
他看著她吃力捆扎根莖的背影,玉白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了然,以及一絲被精準(zhǔn)戳中后反而生出的愉悅。
林溪晚沒有回頭,只是脊背微微僵了一瞬,隨即又恢復(fù)了流暢的動作。
那無聲的停頓,那瞬間流轉(zhuǎn)的微妙氣氛,已然道盡了一切。
她當(dāng)然知道他咽回去的那兩個字是什么。
記仇。
彼此心照不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