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——”
林溪晚牙關(guān)驟然緊咬,倒抽一口冷氣,身體下意識地繃緊,冷汗瞬間浸濕了鬢角。
直到此刻,在草藥刺激和緊繃解除的雙重作用下,她才清晰地感受到后背緊貼的布料下,零碎的刮傷正傳來火辣辣的刺痛。
“后背怎么多了這么多刮傷?”
圖蘭拿出藤筐里的藥瓶,均勻的撒在她的傷口上。
濃烈的松脂苦味混著某種草木腥氣,隨藥汁潑灑驟然彌漫整個樹屋,嗆得鹿晨忍不住偏頭咳嗽。
林溪晚卻在窒息般的辛辣中捕捉到一絲奇異的清涼——是金樹漿液。
“怎么會這樣?!”鹿晨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難以置信的怒意和濃濃的心疼,原本就塌下的耳朵幾乎要完全貼到頭皮:
“他就是這么照顧你的?!早知道我態(tài)度就應(yīng)該再強硬一點!要是我跟你一起去”
“沒事的鹿晨是我自己不小心?!?/p>
林溪晚倏地咬住下唇,將一聲悶哼鎖在齒間,垂落的發(fā)絲掩住煞白如紙的臉,唯有肩頭細微的顫抖泄露了劇痛。
鹿晨猛地攥緊拳頭,脖頸和耳根“唰”地漲得通紅,栗色的短發(fā)幾乎根根豎立起來,聲音因極度的不忿而微微發(fā)顫:
“你就是被他那副裝模作樣的溫和皮囊給騙了!他要是真上心,你能傷成這樣?!”
他煩躁又無處發(fā)泄般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發(fā),聲音里充滿了被辜負信任般的委屈:“他都沒把你當回事!”
圖蘭仿佛沒聽見這充滿火藥味的對話,渾濁的眼中只有眼前的傷口。
少女壓抑的抽氣聲與鹿晨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交織,直到最后一塊布料取下。
她這才拿出另外一罐藥品,均勻的撒在了她的背脊上,而后拿出新樹皮為她的左臂重新做了包扎。
“這幾天睡覺注意點,手臂不要再碰重物?!?/p>
她收拾好藥罐,聲音平穩(wěn)無波地囑咐:“還有你鹿晨,毛躁的很。”
說完,便背著藤筐,步履沉穩(wěn)地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