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李一個勁兒的夸贊好喝,孫藝紅看了一眼劉一民,笑著說道:“李爺爺要是想喝,每天我都燒一壺帶過來,反正我單位就在旁邊的招待所,最近我都上白班。
這些蘆葦根是我親自挖來的,燒一壺送過來不是什么難事。”
“一民多喝點(diǎn),你們年輕人火氣旺?!崩侠钫{(diào)侃道。
劉一民還沒說話,外面又響起一陣腳步聲,接著一個門衛(wèi)老頭兒的聲音響起:“小同志,劉一民同志就在里面,你自己過去吧?!?/p>
“謝謝您啊,大爺!”
劉一民聽到聲音一愣,這不是李蘭勇的聲音嗎?急忙轉(zhuǎn)身,就看到李蘭勇躡手躡腳地出現(xiàn)在門口,他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劉一民,而是偷偷地露出個腦袋,沖著老張說道:“您好,大爺,劉一民在不在?”
“蘭勇!”
老張正準(zhǔn)備說話,劉一民的笑聲打斷了他,索性樂呵呵地在一旁看著,也不再理會。
“館長,這是我朋友,我們出去聊一聊。”
老張笑瞇瞇地說道;“去吧,去吧!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劉一民帶著李蘭勇走到自己的宿舍,李蘭勇打量了幾眼,羨慕地說道:“厲害啊,一民,都混上宿舍了?!苯又闷娴孛嗣Ρ冢忠黄ü勺诖采?,使勁地晃了晃,還挺結(jié)實(shí)。
“臨時住在這里,來喝水,大熱天的,你今天怎么來了?”劉一民用水壺給李蘭勇倒了一杯涼水,好奇地問道。
“最近天熱,隊(duì)里面也沒什么事情,我就來縣城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,順便去縣革委會打探一下征兵消息,公社現(xiàn)在沒接到通知,但根據(jù)我爹在縣革委會的朋友透露的消息,今年征兵的名額比去年多。
一民,這意味著我有機(jī)會。”李蘭勇說到最后,雙手緊緊捧著滿是磕痕的搪瓷杯激動地滿臉通紅。
這時劉一民才發(fā)現(xiàn),今天李蘭勇不僅穿著?;晟篮途G軍褲,還戴著平常舍不得戴的軍帽,?;晟酪膊恢朗裁磿r候爛了一個洞,被用灰白色的布給補(bǔ)上了,爛的位置剛好在領(lǐng)口附近,看著還是很明顯。
“我就說你有機(jī)會,相信我!”劉一民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著說道。
“這是嬸子讓我?guī)淼?,這個郵包是給你的,還是《人民文藝》寄過來的,你什么時候又投了?”
“不是,最近我沒投《人民文藝》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?!眲⒁幻褚苫蟮卮蜷_郵包,郵包里面還有一層油皮紙緊緊地包著,細(xì)麻繩綁的很緊。
經(jīng)過幾個步驟,打開后一摞信靜靜地躺在牛皮紙中間。其中有一封是崔道逸的約稿函,告訴劉一民自己聽說了他詩歌的事情,希望能再收到稿子等等,并將《驢得水》收到的讀者來信挑選幾封寄了過來。
其余的幾封是讀者來信,數(shù)了一下總共八封,其中有一封寫著“張俞”兩個字,娟秀的小字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名女生。
“厲害啊,一民!讀者都給你寫信了?”李蘭勇震驚地說道。
劉一民將信放進(jìn)抽屜里面,拉著他笑著說道:“走吧,蘭勇,我請你吃飯?!?/p>
“可得好好的宰你一頓,東方紅,去東方紅吃!”李蘭勇興奮地說道。
“沒問題!”
樓下,李蘭勇看著劉一民推出來的嶄新鳳凰二八大杠,下意識地說道:“厲害啊,一民!”現(xiàn)在,他說“厲害啊,一民”就跟喝水一樣自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