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淵明嘆了口氣:“可是主公下過令,要我對任何人都不能透露此行的目的,違令的話,就是背叛神盟,必會誅滅!”
黑袍的眉頭一皺:“我明白了,果然不出我所料,你們這次,還真的是沖著我來的啊。”
陶淵明嘆了口氣:“師父,你們兩位神尊的事情,是我們這些小小使徒不敢猜測也不想了解的,只是他既然這樣下了令,那我若違反,小命必然不保。我這里的一舉一動,他也一定會知道,還請您不要再逼我了!”
黑袍冷笑道:“我猜得出來,無非就是慕容蘭和賀蘭敏那里的事,作為神尊,可以隨時給使徒下令,只是可嘆斗蓬,到了今天,還對劉裕存有幻想,對慕容蘭存有幻想。之所以我們對劉裕失去控制,就是他在這點上過于自信,以至于到了現(xiàn)在這地步!”
說到這里,黑袍看向了陶淵明,冷冷地說道:“行了,你也不用說了,現(xiàn)在,去做你的事吧,我不想知道,也不想管?!?/p>
陶淵明點了點頭:“那主公問您的事情,我如何回復(fù)呢?”
黑袍冷冷地說道:“你讓他自己看著辦好了,我若是戰(zhàn)敗,那命就系于他手,他想如何救我或者是坐視劉裕滅我,都是他的選擇。我若是戰(zhàn)勝,自然也不會讓他這么搞,他是聰明人,知道會收手?!?/p>
陶淵明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師父果然是智計百出,淵明佩服之至,淵明這就走,且祝師父此戰(zhàn)能得償所愿,大破劉裕!”
說到這里,他轉(zhuǎn)過身,頭也不回地就奔下了小崗,面具重新戴上了他的臉,一匹早就等候多時的駿馬一聲長嘶,陶淵明翻身上馬,在幾個騎衛(wèi)的伴隨下,絕塵而去,很快,就消失在了北方。
黑袍面無表情地看著陶淵明離開,一個燕軍副將,四十多歲,中等個子,白面微須,走上了小崗,正是慕容超身邊的親信,也是這支兩千多人的宿衛(wèi)軍的將領(lǐng)悅壽,他看著黑袍,沉聲道:“國師,現(xiàn)在我們該怎么辦?慕容興宗將軍的兩萬甲騎已經(jīng)全去了晉軍后軍方向,劉裕也絕不會坐視就這樣給突破,一定會調(diào)精兵猛將去堵口的,這樣的決戰(zhàn),您不親臨指揮嗎?”
黑袍搖了搖頭:“兩翼和前鋒的戰(zhàn)斗也同樣重要,難道我可以一分為四,到四處去指揮嗎?”
悅壽連忙低頭行禮道:“屬下不敢,只是,只是在這里,在這右翼之外,既不能指揮后軍方向的作戰(zhàn),也不能指揮這右翼的戰(zhàn)斗,屬下實在是…………”
黑袍微微一笑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:“急什么,這一切都在我的預(yù)料之中,悅將軍,我知道作為宿衛(wèi)將領(lǐng),渴望在此戰(zhàn)中建功立業(yè),而作為大燕最精銳勇猛的戰(zhàn)士,也自然不會讓你們在這里浪費時間,只要時機一到,我保證,你們一定會有戰(zhàn)斗的機會!”
說到這里,黑袍頓了頓,看向了后軍的方向,嘴里喃喃道:“那就要看你配合得如何了!”
晉軍,前鋒。
“嗚”“啪”,又是一陣箭雨騰空而起,來自于那二百多個木甲機關(guān)人的齊射,一陣箭雨,劃破長空,狠狠地落在百步之外,晉軍步兵方陣之后,而就在這陣箭雨落陣的一剎那,晉軍的步兵方陣內(nèi),突然頂起了數(shù)百面大盾,立于戰(zhàn)士們的頭頂,那氣勢洶洶下落的箭雨,頓時就在這些插滿了箭桿的大盾上再次站立,鮮有幾枝箭,從盾牌的間隙中透過,鉆進了盾陣之中,造成了幾聲悶哼聲,幾面盾牌因此而倒下,卻又給很快地頂起,再次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頂蓬。
幾百個木甲機關(guān)人之后,也站著四五千名弓箭手,他們個個膀大腰圓,一看就是臂力過人的勇士,在木甲機關(guān)人一陣發(fā)射之后,他們也在各自隊長的指揮下,搭箭上弦,把射擊角度拉到最大,然后向天空吊射,長箭劃出巨大的弧線,穿破天空,直達百步之外,很快,又是對對方的盾牌頂蓬,再次形成了一次箭雨傾襲。
兩輪弓箭射完后,對面的頂蓬突然打開,兩千多枝箭矢,頓時遮蓋了天地,其射速與遠度,明顯比剛才燕軍這里的兩輪箭襲要來得遠,來得準,大多數(shù)箭矢,直接飛過了百二十步的距離,不僅在這些高大的木甲機關(guān)人身上,釘上了成百枝的箭枝,射得那外罩的甲衣和木質(zhì)的力臂上,到處都釘著殘箭,更是有不少箭枝,越過了木甲機關(guān)人,直接落到了后面站的弓箭手人群中,讓密集布陣的燕軍箭手,頓時就倒下了幾十個。
張綱的眉頭一皺,轉(zhuǎn)而左手換上的一面綠旗急揮,他的命令給幾十面軍號迅速傳到了前方,木甲機關(guān)人極有默契地抬起了左側(cè)的外臂,一面五尺方圓的巨型大盾,仿佛是整片門板,就這樣給抄在了這木甲機關(guān)人的臂上,斜向上舉,兩百多面這樣的盾牌一字排開,等于在后方十步外的弓箭手們面前,形成了一道巨大的,遮天蔽日的屏障,只聽到箭枝釘盾的聲音不絕于耳,如同雨點打在馬車頂上的那種聲音,可是那致命的弓箭,卻是再難有射向弓箭手們的時候了。
段暉滿意地點了點頭:“張尚書果然是巧奪天工啊,想不到這木甲機關(guān)人,不僅可以主動射擊,還可以掩護后方的弓箭手,妙啊?!?/p>
張綱微微一笑:“這些機關(guān)人的設(shè)計,就是為了對付這些北府軍,或者是重甲步兵的,不過,對方的陣中,也有大盾上頂,想要光靠遠程打擊打亂其陣型,怕是不容易,段將軍,咱們的重甲步兵,可以上了。我這里的木甲機關(guān)人,一定會提供足夠的支援和掩護的!”
重步出陣兩強會
段暉的眉頭微微一皺:“你的這些個木甲機關(guān)人不會出問題吧,百步距離,弓拉得稍微松一點,那可就會射到我軍自己頭上了?!?/p>
張綱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之色:“怎么了,段將軍,你是在懷疑我的這些木甲機關(guān)人嗎?他們的表現(xiàn)你又不是沒有看過,那可是不會出任何錯的!”
他說著,手中的旗子往下重重地一揮,一陣機關(guān)響動,齒輪轉(zhuǎn)動的聲音響過,兩百多部木甲機關(guān)人,全都收起了手中舉著的那門板一樣,插滿了弓箭的大盾,手臂也下垂,它們右手外臂的抄起了插在地上的大刀,對著盾牌就是一揮,只聽一陣“噼哩啪啦”的聲音不絕于耳,那些插在盾面之上的箭桿,就給大刀鋒刃所砍斷,箭桿連著箭尾落得滿地都是,只有那不到兩寸,還留在盾面之上的箭頭,還在微微地晃動著。
隨著大盾的落下,早已經(jīng)在木甲機關(guān)人后重整了隊形,作好了發(fā)射準備的燕軍弓箭手們,又是舉弓向天,遠遠吊射,這一回,他們分成了三排以上,輪流擊發(fā),只見箭雨一陣陣地騰空而起,伴隨著木甲機關(guān)人肩頭所發(fā)的弓箭,一波接一波,幾乎從不間斷,居然與那晉軍陣中弓箭擊發(fā)的頻率,也相差不多了。
段暉長舒了一口氣:“你的這些木甲機關(guān)人,還真的是如指臂使,只是,若是此物如此好用,是不是可以直接用他們來沖擊敵陣呢?”
張綱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:“這一切都要聽國師的安排,現(xiàn)在,還不是時候!段將軍,不要猶豫了,上吧!”
段暉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對著身邊的傳令兵沉聲道:“傳令重裝步兵上前,第一陣三千人,列陣進攻敵陣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