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弘之看著裴方明,沉聲道:“快,讓大家騎馬撤離,沒有馬的就狂奔,不用管什么陣形,全部到中央的預(yù)備防線列隊,到那邊再重整?!?/p>
裴方明還是有些不太甘心:“妖賊,妖賊真的會火攻嗎?我看他們沒有用火器來進攻啊,還有,我們這樣直接撤離,不分建制,會不會造成潰散呢?”
傅弘之急得一跺腳:“這時候管不了這么多,一旦火攻,火借這風(fēng)勢,轉(zhuǎn)眼之間我們這上千戰(zhàn)士就葬身火海了??煜铝畎?,跑到中央,再按潰散后的重組,重新整隊,有聳夫兄弟的這些援軍穩(wěn)住陣型,我們還有時間。”
裴方明咬了咬牙,吹起了號角,那是連續(xù),急促的軍號,所有剛剛跳上戰(zhàn)車的將士們,臉色大變,滿面疑慮,卻是在如山的軍令之下,不敢有任何的遲疑,幾乎全是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跳下了戰(zhàn)車,轉(zhuǎn)身后方跑去,即使是訓(xùn)練有素的北府軍將士們,在這種全線緊急撤離,落后者軍法從事的嚴令之下,也不可避免地有些慌亂,甚至有些人互相撞到了一起,還有兩三個人搶一匹馬的情況,若是此時敵軍趁機進攻,后果真的不堪設(shè)想啊。
傅弘之咬了咬牙:“不行,現(xiàn)在太混亂了,方明,你馬上去組織一下大家有序撤離,我這里五十名親衛(wèi),留在這里爭取時間,聳夫,你也快回去吧?!?/p>
姚聳夫搖了搖頭:“你不走,我也不走,我這身河泥不是白抹的,就是為了應(yīng)對這種事。方明,你快撤,只有你走了,我們才能離開?!?/p>
裴方明嘆了口氣,行了個軍禮:“弘之哥,聳夫兄弟,保重,你們一定要回來,我在后面等你們!”
他說著,一招手,身邊的十余個親衛(wèi)紛紛向著七個方陣的后方奔去,開始組織起有序的撤離,而只有這個突在最前面的方陣,還有五十多名軍士,與傅弘之一起登車挽弓,伏在了車上。
傅弘之這會兒和姚聳夫趴在了一輛車上,面前是一人多高的盾牌,姚聳夫笑著一指自己的身上:“新鮮的河泥,昨天剛打的,要不要給你也抹點?”
傅弘之微微一笑:“聳夫,我真得感謝你,要不是你來,我犯下這樣的錯誤,萬一給妖賊這樣火攻,我死也就罷了,可是這數(shù)千將士,都要受我的連累,而整個前軍,也會因此崩潰,甚至這場仗,都可能要輸了。你可真的是救了我,救了全軍呢。”
姚聳夫笑著擺了擺手:“這有什么好謝的,我們是同袍嘛,就得是互相關(guān)照,互相幫忙才是?!?/p>
傅弘之收起了笑容,沉聲道:“我們現(xiàn)在很危險,只有五十人在這里,而敵軍要沖鋒的,可是有千人以上,還有總壇紅衣劍士,如果他們是火攻,反而是好事,即使我們在這里全死了,但火勢濃烈,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攻進來,我們的兄弟有撤離的時間,就怕…………”
姚聳夫跟著搶道:“就怕他們直接就這樣殺過來,不火攻了,現(xiàn)在我們這種情況,是要組織才能有序撤退,敵前這樣退兵,給追殺的話,那必然全軍崩潰,是吧。”
傅弘之嘆了口氣:“正是如此,所以我們得在這里堅持,如果我是妖賊大將,剛才我們陣容響起的這種號角,他也會聽到,也會知道這是緊急撤離的號角,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相信,都應(yīng)該會發(fā)起一波試探性的攻擊。”
姚聳夫咬了咬牙:“我們?nèi)松?,不可能再有大量的弓箭射擊了,難道,要殺出去跟他們拼了嗎?”
傅弘之正色道:“他們?nèi)绻乔в嗳艘黄鹕?,那我們沒有別的辦法,只有遠了射,近了打,跟他們拼了,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,可如果他們還是小股部隊過來試探,那我們也許可以嘗試出去跟他們打一打。”
姚聳夫哈哈一笑:“明白了,就是說,等妖賊摸到近前,咱們再出手,是嗎?”
傅弘之正要開口,只聽“嗚”“嗚”地一陣破空之聲,飛槊和短矛,帶著強烈的呼嘯之聲,撕裂空氣,直奔這里而來,二人連忙矮下了身子,直接伏在車上,只聽到面前的木排發(fā)出一陣爆裂之聲,兩根肉眼可見的飛槊直接在木排上打了兩個大洞,勢猶未盡,再飛出去五六步遠,才落到了地上,這飛槊強弩的力量之大,以至于此!
傅弘之的目光,落到了這個飛槊之上,而距離這飛槊后面三十多步的地方,這個方陣內(nèi)的軍士們已經(jīng)列好了隊,正在向后轉(zhuǎn),聽到這些聲音,不少人又轉(zhuǎn)回了頭,握緊了手中的兵器,傅弘之厲聲喝道:“沒聽到將令嗎?快點撤離,不得回顧,違令者,斬!”
這些將士們眼中帶著淚花,回頭向著傅弘之等人默默地行了個軍禮,然后大步開跑,向著陣外而去,傅弘之搖了搖頭,對著一邊的姚聳夫笑道:“好消息是,這些飛槊上沒有火油之物,看來妖賊不會直接火攻,壞消息嘛,是我們的兄弟都撤了,只有我們應(yīng)戰(zhàn)啦。聳夫,你怕不怕?”
藏身車下避飛壇
姚聳夫哈哈一笑:“怕?要是怕死我還來投軍做什么?我只怕今天的刀磨得不夠快,砍的妖賊怕是不夠多呢!”
“嗚”“呼”又是一陣飛槊擊發(fā)的聲音,這回姚聳夫和傅弘之再次伏下了身子,趴在車上,相視而笑:“妖賊看來還是不敢上,只能用這些飛槊來試探啊,不過,一般來說,三槊之后,就要發(fā)起攻擊了,我們…………”
傅弘之的話音未落,就只聽到對面三百步左右,響起了一陣陣的歡呼與吼叫之聲,上千人的兵器開始重重地擊著自己的盾牌,制造出各種龐大的雜音,仿佛千軍萬馬即將發(fā)起進攻。
姚聳夫不屑地勾了勾嘴角:“又是老一套,哼,兵不厭詐,他們真的想上,只會悄悄地來,絕不會是這樣大張旗鼓,只怕,這其中必然有詐?!?/p>
說到這里,他的鼻子抽動了兩下,眉頭微微一皺,抬頭從剛才給飛槊打出的兩個孔洞,看向了外面,只見一股濃煙迎風(fēng)撲面而來,借著這強勁的北風(fēng)風(fēng)勢,已經(jīng)快要蔓延到了車陣前百步左右的方向,煙霧之中人影綽綽,看不太清楚,只有幾十堆火光,卻是清楚明白地閃在后方,顯然,剛才在
火海地獄沖刺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