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鴻兒,這幾年你過得好么?”沅稚的眉眼流露出與她年紀(jì)不符的憐愛與溫柔,似一位母親。
景鴻有些憋不住了,自從宸妃過世,他每一日都過得艱辛。
“鴻兒,母妃知道,你的日子一定很苦,委屈你了?!?/p>
沅稚這話恐是真的以宸妃娘娘的身份說給景鴻聽的。
看著面前呆呆立住的景鴻,沅稚想起第一日蜷縮在她懷里的樣子,著實令人心疼。
沅稚心底一酸,眼睛也紅了起來,再也不做聲了。
景鴻本繃著的情緒瞬間也松懈下來,他雖想念宸妃,可也不至于真把沅稚當(dāng)宸妃。
景鴻長舒一口氣,啞聲道:“沅貴人,你這是做什么?”
“什么沅貴人?”沅稚模樣著宸妃的一舉一動起身下了榻。
沅稚緩步靠近景鴻,踮著腳摸著景鴻的額間的發(fā)絲道:“你竟長得這么高了!本宮歡喜得很,本宮還記得你小小的一只,來這永寧宮殿前撒嬌不想做功課,被本宮罰了,你稚嫩的小手托著書跪在院中,本宮怎么討好你,你都不理本宮,你這性子執(zhí)拗的很。”
沅稚娓娓道來,說得全是景鴻幼時的往事。
這些自然是琥珀和沅稚說的。
景鴻一驚:“你…怎么知道這些?”
他沒幾歲就離了永寧宮離了宸妃身邊,也不曾有什么心腹,這些事除了他們母子,并無第三人知情。
而永寧宮的老人皆已逝去,這些都成了秘密永遠埋在了這恢宏的永寧宮下。
“鴻兒,你是不是怨恨本宮?”沅稚說著擠出了幾滴眼淚。
她再怎么入戲,畢竟也不是真的,況且沅稚幼時比景鴻難多了。
哥哥拿了她全部積蓄娶了妻,還置辦了宅子,一家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。
沅稚本以為他們會等到她出宮團圓,可后來打聽了才知道。
沅稚的母親一直對外聲稱沒有什么女兒,這些家當(dāng)都是兒子辛辛苦苦攢下的。
一句話抹掉了沅稚在宮中所有的隱忍與屈辱。
沅稚自然共情不了景鴻,失去母親算什么,最起碼景鴻沒有受過窮,或許有兄弟的擠兌孤立,可也不及沅稚當(dāng)初的窘迫。
在沅稚的心里,只要有銀子,吃得飽穿得暖那便沒有什么難的。
景鴻幾次抬手卻又忍住了,坐在榻上,眼睛通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