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牧翻身上馬,銀甲在陽光下閃著光,他拔出佩劍,直指雁門關(guān)方向:“將士們,大月氏犯我疆土,殺我守將,今日朕與你們一同出征,不破敵軍,誓不還朝!”
“不破敵軍,誓不還朝!”三萬將士齊聲吶喊,聲浪直沖云霄,驚得天上的飛鳥都四散而去。
大軍出發(fā)時,長安的百姓自發(fā)地站在街道兩旁,有人端來熱水,有人送來干糧,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舉著束野菊花跑過來,仰著頭對蘇牧說:“陛下,這花給您,娘親說戴著它就不會受傷啦?!?/p>
蘇牧彎腰接過菊花,別在甲胄上,笑著摸了摸她的頭:“謝謝你呀,小姑娘。”
小姑娘被他的笑容逗得臉紅,轉(zhuǎn)身跑回娘親身邊,卻又忍不住回頭看,小聲對娘親說:“娘親,陛下好像我畫里的戰(zhàn)神哦。”
隊伍走出很遠,蘇牧回頭望去,長安的城樓已縮成一個小小的黑點,陽光灑在城墻上,像一層溫暖的光暈。他握緊了手中的劍,心里默念:等著朕,定護你們周全。
十日后,雁門關(guān)外三十里的望夫山。
陸安拄著斷矛,靠在一塊巨石后喘著氣。他的左臂纏著染血的布條,那是三天前與大月氏騎兵廝殺時被砍中的,傷口已經(jīng)發(fā)炎,每動一下都鉆心地疼。
“大人,水……”旁邊的小士兵聲音發(fā)顫,他懷里的水囊早就空了,嘴唇干裂得像塊樹皮。
陸安搖了搖頭,從懷里摸出塊干硬的餅子,掰了一半遞給士兵:“吃點吧,補充體力?!?/p>
士兵接過餅子,卻舍不得吃,又遞回來一半:“大人您吃,您受傷了?!?/p>
“讓你吃就吃。”陸安板起臉,心里卻發(fā)酸。他們這支先鋒隊原本有五百人,如今只剩不到一百,被左賢王的騎兵追得像喪家之犬,若不是靠著望夫山的地形熟悉,恐怕早就全軍覆沒了。
就在這時,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,陸安警覺地舉起斷矛,卻見為首的騎兵銀甲耀眼,在陽光下像一團流動的光——是蘇牧!
“陛下!”陸安又驚又喜,掙扎著想要站起來,卻因失血過多晃了晃,被身邊的士兵扶住。
蘇牧翻身下馬,快步走到他面前,看到他臂上的傷口時,眉頭緊鎖:“怎么傷成這樣?軍醫(yī)!”
隨軍的軍醫(yī)立刻上前,解開陸安的布條,傷口已經(jīng)化膿,周圍的皮肉都泛著黑紫色?!氨菹?,傷口感染了,得立刻清創(chuàng)。”
“動手吧。”蘇牧按住陸安的肩膀,“忍一忍?!?/p>
陸安咬著牙,看著軍醫(yī)用烈酒沖洗傷口,疼得渾身發(fā)抖,卻硬是沒哼一聲。蘇牧看著他汗?jié)竦念^發(fā),突然道:“當年在南疆,你替朕擋箭的時候,也是這么硬氣。”
陸安笑了笑,疼得聲音發(fā)顫:“陛下還記得呢……那時候臣就想,能替陛下?lián)跫浅嫉母?。?/p>
處理好傷口,蘇牧將自己的水囊遞給陸安:“說說情況,左賢王的主力在哪?”
“就在前面的黑風(fēng)口?!标懓埠攘丝谒?,指著遠處的山谷,“他們扎了十三座營寨,連綿十里,看樣子是想等咱們糧草耗盡,不戰(zhàn)自敗?!?/p>
蘇牧望向黑風(fēng)口的方向,那里的天空泛著詭異的黃色,像是被沙塵籠罩?!爸芷侥??”
“周副將帶著殘部守在關(guān)隘,還有不到五千人,好在雁門關(guān)地勢險要,一時半會兒守得住。”陸安嘆了口氣,“就是將士們的箭簇快用完了,再不想辦法,恐怕……”
“放心,箭簇來了?!碧K牧回頭對李玄甲道,“按計劃行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