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失蹤?”慕懷初追問,“府上沒有找過嗎?”
“老爺和夫人說,她許是偷了家里的東西外逃了,還說一個丫鬟不見了是常事,讓奴婢莫要大驚小怪?!狈埙斓难廴λ查g紅了,“可奴婢知道,紅妝姐姐絕不是那樣的人!”
“而且……”她的聲音陡然壓低,帶著一絲顫抖的恐懼,“紅妝姐姐失蹤那晚,奴婢在后院,聽到了……聽到了很奇怪的聲音?!?/p>
李元櫻目光一凜:“什么聲音?”
“是女子的哭聲,很凄厲,像是被人死死捂住了嘴,只能發(fā)出嗚嗚的聲音。”粉黛回憶著,小臉煞白,“奴婢想過去看看,卻被巡夜的張嬤嬤攔住了,第二天再去問,所有人都說沒聽見,只當(dāng)是奴婢做了噩夢?!?/p>
吳雙宜終于開了口,聲音里滿是憤恨與無力:“民女也覺得事有蹊蹺,偷偷報了官,可京兆府尹派人來問了幾句便走了。我爹娘又不想把事情鬧大,怕有損門風(fēng),府尹大人……便也樂得清閑?!?/p>
“又是他!好一個京兆府尹!”李元櫻的指節(jié)敲擊著桌面,眼底寒意四溢。
粉黛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,從袖中取出一塊布片,雙手呈上。
“殿下,這是奴婢在后院花圃的泥里找到的,是紅妝姐姐貼身衣物上的一角?!?/p>
慕懷初接過布片,心頭猛地一沉。
布料邊緣是粗暴的撕裂痕,上面浸染的暗紅色,是早已干涸的血跡。
“那晚,除了哭聲,還有別的嗎?”慕懷初看著粉黛的眼睛,引導(dǎo)著她。
粉黛的臉頰漲得通紅,羞憤交加,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:“還有……還有男人的粗喘聲?!?/p>
一切都清晰了。
李元櫻眼中閃過一抹厲色:“你家中,進(jìn)了采花賊?!?/p>
“殿下英明!”吳雙宜仿佛找到了主心骨,淚水奪眶而出,“民女也是這般想的!紅妝的細(xì)軟首飾分毫未動,連她最寶貝的那支銀鐲子都還好好地放在妝匣里,她怎么可能是偷東西跑了!”
“一條人命,竟比不過所謂的門第清譽(yù)?”慕懷初冷笑,言語間滿是鄙夷。
李元櫻沒有再多言,直接揚(yáng)聲道:“陸將軍,把他們?nèi)齻€都帶進(jìn)來。”
當(dāng)陸之舟四人聽完案情簡述后,皆是面色鐵青。
“采花賊!”林歸一出身寒門,最是見不得這等腌臜事,一拳砸在桌案上,憤然道,“此等披著人皮的畜生,人人得而誅之!”
“殿下,”一向沉穩(wěn)的莫三問開了口,眼中閃著理性的寒光,“下官以為,此案疑點(diǎn)頗多。國子監(jiān)祭酒府邸守衛(wèi)再如何松懈,也不是尋常蟊賊敢闖的。此賊,必然膽大包天,且極可能是個中老手?!?/p>
顧知五立刻接話,展現(xiàn)出他商賈之子的敏銳:“莫兄所言極是。而且此人能精準(zhǔn)避開巡夜之人,在后院擄人而不被發(fā)現(xiàn),要么是府中熟人,要么,就是對府內(nèi)布局了如指掌。”
陸之舟的目光落在吳雙宜身上,沉聲問道:“吳小姐,府上近期可有外人頻繁出入?譬如,修繕府邸的工匠、送貨的商販?”
吳雙宜努力回想:“前些時日,后花園的假山確有修繕,請了一批工匠,在府中盤桓了近半月?!?/p>
“工匠!”慕懷初和李元櫻幾乎同時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