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一個頭人臉色煞白,指著滿地翻滾的牦牛和刺眼的黃豆,聲音發(fā)抖,“他們?nèi)隽耸裁垂頄|西?!”
“是豆子!是豆子!”
另一個眼尖的小頭目嘶聲喊叫,聲音里充滿荒謬和恐懼。
用豆子破了牦牛沖鋒?這比妖法還憋屈!
部落珍貴的壯牛?。?/p>
“清腸鹽”的羞辱還沒過去,又來這邪門歪道!
黑熊只覺得一股血直沖頭頂,眼前發(fā)黑,握著彎刀的手劇烈顫抖,刀尖指著矮墻,喉嚨里發(fā)出嗬嗬聲,一個字也罵不出來。
憋屈!太憋屈了!
墻頭瞭望塔上,王朗狠狠一拍冰冷的垛口:“成功了!殿下,成功了!”
他看著墻外狼藉翻滾的牛陣,激動得聲音變調(diào)。
黃豆!誰能想到喂牲口的黃豆,有如此奇效!
李恪緊繃的肩膀微松,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。
成了?這只是開始。
他目光掃過墻外亂成一團的吐蕃人,那些驚惶憤怒的臉。
他轉(zhuǎn)身,聲音清晰傳遍墻頭:“傳令,豆子省著用,預(yù)備著。再敢來撞,再給他們加點料?!?/p>
“喏!”
墻頭軍士齊聲應(yīng)諾,士氣大振。
緊張被這滑稽又解氣的勝利沖散,看著吐蕃人的狼狽,不少人露出解恨的笑容。
龜茲城西,鐵冶坊。
巨大的水車嘎吱轉(zhuǎn)動,帶動沉重鍛錘砸在燒紅的鐵坯上,火星四濺,熱浪逼人。
幾個赤膊工匠汗流浹背,正用木杠和繩索,試圖挪動一塊需要修理的巨大砧座。
木杠壓在肩上,繩索勒進皮肉,工匠們臉憋得通紅,青筋暴起,沉重的砧座只艱難移動一絲。
“使…使勁!”
領(lǐng)頭的老師傅從牙縫里擠出嘶吼。
“不行…太沉…杠子…要斷了!”
旁邊年輕工匠聲音帶了哭腔,肩膀生疼。
一個清朗聲音插進來:“停手,都閃開?!?/p>
工匠們一愣,抬頭看見吳王李恪帶著王朗和親衛(wèi)走來,連忙松開木杠繩索行禮。
李恪擺手示意退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