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《第一章 · 雪后的審問室》（第4頁）

“從義父死那天起，從你知道我身份的那天起……從我選擇留下來，而你選擇不問的那天起?！?/p>

他眼里沒有笑了，只有一種脆弱得過分清晰的坦白。

“你有哪一刻，真的……恨過我嗎？”

沉默過久，久到連燈芯的火焰都顫了一下。

終于，迪盧克伸出手，卻不是去握住那掌心，而是——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腕，將它壓下。

力道不重，卻足以讓凱亞無法再靠近。

“你就這么想逼我說出口嗎？”

迪盧克低聲，像是壓著什么東西不讓它炸開。

“你靠近，我只會……更想……”

他話沒說完，喉頭滑動，眼底紅得像焰。

凱亞沒有后退，甚至湊得更近一點，呼吸幾乎貼上對方的唇角。他眼神是柔的，聲音也是。

“那就別想了。”

“直接吻我，不行嗎？”

那一刻，空氣幾乎停止了流動。倉庫的門縫還漏著雪風(fēng)，兩人的呼吸卻都灼熱得驚人。

迪盧克沒動。

也沒推開。

只是下一秒，他輕輕轉(zhuǎn)開臉，聲音低得幾不可聞：

“出去。”

凱亞沉默了一瞬，唇邊浮起一個極淡的笑。

“那等雪全融了，你再想清楚?！?/p>

他退開腳步，披風(fēng)掀起冷風(fēng)，步出門外。

他沒回頭。

只是把那聲“你其實沒那么想我走”，留在門縫合上的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