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先生臉色黑沉,一把將手里的旱煙桿子猛的甩在門框上。
“砰”
的一聲,隔著房門都嚇得幾房的兒子媳婦孫子渾身一哆嗦。
“吃吃吃,吃啥吃,落榜了,全落榜了,全村兒都等著看咱家笑話呢,咋吃得下?我問你咋吃得下?”
孫氏也小聲嘟囔道,“也不是頭一回落榜了,以前不都好好的,你咋年紀越大,一年比一年氣性大,十里八鄉(xiāng)那么多參加縣試的,上至五六十,下至幾歲,落榜的多了,難不成一個個都投河淹死不活了?”
“再說,他幾個都還小,只要多用用功,以后肯定能中的,再等三年,長風(fēng)和長生也能參加了,到時候咱家七個參加縣試的,總不能一個都不中,是不是?”
里正家,就兩個念書的,這回都有一個中了童生。
她家七個念書的,再等三年,都參加,一個蘿卜一個坑,占的坑多,咋也得排上一個不是?
沈老先生聽完老妻的話,黑如鍋底的臉色頓時又沉了幾分。
“?。俊?/p>
“他們幾個還???”
“老二老三都成親好幾年了,一個個的孩子都幾歲了,連個童聲毛兒都沒見。”
“我和林……”
他頓了頓道,“我剛有老大的時候,都考過童中了秀才了,他們呢?全是沒用的東西,沒一個省心的!”
當(dāng)初,老林家老兩口兒一個接一個沒了,林秋菊生完老大身子骨差,一家子全都指著他,他又是下田干活又是照顧妻兒,念書都是抽空念,夜里念。
他不也考中秀才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