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阿耀,圣誕快樂喔,”她輕手輕腳地繞過不能正視的餐桌和沙發(fā),無聲地走到露臺的玻璃門前坐下,“現(xiàn)在有空跟我聊幾句嗎?”
“哎?不是吧曉姐?這大節(jié)日裴總怎么放你打電話給我?”他捧著書,曲膝放到儲物室里,“他不是為了能放假陪著你,把事都扔過來了?”
張家耀說的直接又無心,但宋初曉聽了,卻是覺得不好意思。
可她還沒開口,電話那頭又傳來另一把聲音。
“耀哥,求你想死別拉上我們,”說話的是男人屬下的另一個小助理,“誰不知道裴總最在乎曉曉姐?小心這話傳到裴總耳里,等他覺著你對曉曉姐抱怨打小報告,你明年今日還得要在公司搬書?!?/p>
“閉上你的烏鴉嘴!”他的聲音虛空了點,似是轉(zhuǎn)頭吼回去,“抱歉喔曉姐,這么晚了,找我有事嗎?”
“嗯,”宋初曉默了默,斟酌了一下該怎么用字怎樣說,“約恒前陣子不是出了點意外撞到頭?”
“對阿,可后來不是沒事了?”并不知道男人曾經(jīng)在醫(yī)院胡鬧的張家耀夾著手機點頭,彎身又再捧起另一疊新書往儲物室走,“我看他上班時很正常阿?!?/p>
“呃其實”她捏了捏手機,去頭捏尾地將醫(yī)院和今天病發(fā)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。
至于只屬于他倆太私密的事,就只留著他倆知道就好。
但光是這樣聽著,張家耀便愈聽愈驚訝,愈聽愈覺得難以相信。
而到最后,聽著以為自己是個吸血鬼王的裴約恒要‘zisha’,他已經(jīng)被嚇得閉不上嘴,只能原地雙手捧著書疊,不安地瞟了一眼被疊到眼前的一月新書封面。
嶄新的書面上反著辦公室的強光,上頭印著‘血色’兩個字。
張家耀當然知道這書寫的是什么樣的故事。
就是一個女孩子被一只吸血鬼看上了,有追逐有囚禁有點兒血腥,中間還有更多他們成人文學該有的日天日地日到哭的情節(jié)。
這書還是裴約恒上個月親自審,親筆簽批的,準備一月上架發(fā)行的實體新書。
“曉、曉姐”他咽了一下口水,不安地壓低了嗓音,“你、你還好嗎?還安全嗎?要是需要我報警就給我連咳兩聲?!?/p>
“哎?”完全沒有想過會有可能會被病發(fā)中的男人傷害的宋初曉一愣,“沒,沒事,我很好,不用報警,我很安全,真的沒事。”
然后她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病發(fā)中的裴約恒雖然認知上有點兒不妥,但除了在情事上纏得她兇了點以外就真沒什么危險。
阿,除了下午咬了她一口。
但男人咬那一下也沒多用力,咬下去的當下的確是有點兒疼,卻不是到狠力到會留下牙痕的程度。
要是真的計較起來,上次她在醫(yī)院為了壓住聲音而咬在他肩上的咬痕還更深一點,足足花了三天才從男人的肌膚褪下去。
“那個曉姐,”張家耀似是拿著什么燙手的東西似地將手上的書扔下,還不禁打了個冷顫,“我有個很大膽的想法”
宋初曉靠著露臺的玻璃門坐在地毯上,靜靜地聽著對方那既大膽,但深思下來又好像有些合理的想法。
“曉姐你想想,上回裴總以為自己是個大總裁,我們多的是那種總裁文阿!”他拿著手機,愈說有點愈激動的勢向,“而這回,嗯,剛好吧,就是我手上這新書嘛!曉姐要我送一本過去給你看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