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伯被王彥的眼神懾住,把剩下勸說的話咽了回去,心里嘀咕:
老爺這是要親自去處罰那丫頭?也好,是該好好教訓(xùn)。
在福伯的帶領(lǐng)下,王彥來到了府邸的西北角。
眼前景象讓他心頭一震。
這里是府中唯一沒有鋪設(shè)青石板的地方,地面坑洼泥濘,低矮的灰墻爬滿了濕滑的青苔,一排排簡陋的屋舍緊貼著墻壁修建,連窗戶都沒有幾個。
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。
這破敗、陰暗的環(huán)境,落差太大。
王彥皺緊了眉頭,他沒想到自己的府邸里還有這樣一片角落。
“老爺,前面太臟亂了,您真不能過去,老奴這就去把那丫頭叫出來……”
福伯試圖阻攔。
“帶路?!?/p>
王彥語氣堅決,并未理會福伯的話。
別人他或許管不了,但翠琴是他的救命恩人。
若是連救命恩人的死活都不顧,他王彥還算個人嗎?
主仆二人前后踩在泥水里,最終在一間格外低矮、沒有窗戶的屋子前停下。
“老爺,就……”
福伯話未說完,王彥已經(jīng)一把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。
一股濃烈的霉味混合著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。
屋內(nèi)光線昏暗,狹窄的空間里只放得下一張破舊的小床。
王彥一眼就看到床上少女單薄的身影。
她上身只穿著染血的褻衣,臉色慘白像紙,他吃力的撐著床板。
另一只顫抖的手,正艱難地往胸前傷口上撒著藥粉。
開門聲驚動了她,看清來人竟是王彥,嚇得手一抖,藥瓶差點掉落。
她慌忙想從床上滾下來行禮,牽動傷口,疼得秀眉緊皺,額頭沁出冷汗。
“奴婢失職!害老爺受傷!奴婢該死!請老爺責(zé)罰!”
她聲音很虛弱,帶著刻在骨子里的慌恐,掙扎著要往地上跪。
王彥看得心頭一揪,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上前去扶住了她。
就在這時,門口響起福伯的厲聲呵斥:
“混賬東西!知道自己該死,就該以死謝罪,還敢讓老爺踏足你這污穢之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