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到亭中,許靈嫣立馬上前扶住她的手,以防摔倒。
可就在這時,原本恭敬跪地的小緣,突然猛地站起身,抬手一指江云帆,聲音尖利地告狀:“郡主,就是這個人!他無視我等的勸阻,執(zhí)意要在這念荷亭的亭柱上刻字,我們怎么攔都攔不住!”
沒等秦七汐做出回應(yīng),許靈嫣便已回過頭,用一道冰冷的目光橫了她一眼。
郡主在此,哪輪得到你一個丫鬟多嘴多舌?
小緣被這眼神一瞪,自然明白了其中含義,嚇得趕緊縮了縮脖子,悄無聲息地躲到了一旁。
然而這時,墨羽也低頭抱拳,沉聲請罪:“郡主,是屬下無能,未能阻止他的胡來之舉,請郡主責(zé)罰?!?/p>
“無妨?!?/p>
秦七汐淡淡地?fù)u了搖頭,她的注意力,此刻全然匯聚在那兩根亭柱的詩文之上。她凝視著那蒼勁有力的字跡,原本清冷的目光,忽然間變得深邃而黯然,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靄。
她輕聲嘆息,語氣中竟帶著一絲釋然:“這首詩,落在此處,剛好?!?/p>
是啊,這座為紀(jì)念某人而建的念荷亭,終究是沒能等來那個它想等來一同賞荷的人。但今日,它好歹等來了獨屬于它的詩。
也算是一種圓滿了吧。
傷感片刻,她又很快平復(fù)好了心情,將目光移向亭中的男子。
“敢問公子如何稱呼?”
江云帆頓了頓,回過神來之后,自信而不失禮貌地點了下頭:“在下……江云帆。”
“你就是江云帆?”
果然,許靈嫣說得沒錯,這人的樣貌,與楊文炳畫上的彥公子十分相似。若非彥公子留著長發(fā),而江云帆是短發(fā),很可能會認(rèn)錯。
但許靈嫣也騙了她。
秦七汐記得很清楚,以前每每聊起這個未婚夫的時候,許靈嫣總會用“其貌不揚、臉如心臟”來形容。
可現(xiàn)在看,江云帆與一個“丑”字根本不沾邊。
甚至可以說很英俊了!
并且,秦七汐看到這張臉時,總會莫名有種很熟悉,又很奇特的感覺。
簡而言之就是……看著很舒服。
她又忍不住多看了江云帆兩眼,清澈的眸光閃了閃,旋即又不動聲色地轉(zhuǎn)向它處。
就仿佛剛才那兩眼本就是為了看亭外的風(fēng)景,之所以在對方臉上片刻停留,只是無意而為……
但是……
好奇怪的感覺,為什么越看越順眼?
越順眼,就越是想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