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泥爐上是砂鍋,砂鍋里是黃菜燉豆腐,他掃了一眼,“吃點(diǎn)好的吧,怎么還是豆腐呀?”說著,把食盒拿過來,肉都取出來,“趁著熱鍋,涮了吃了吧?!?/p>
大晚上的吃點(diǎn)白菜豆腐,這更養(yǎng)生,懂個(gè)屁呀。
陸玄掃了一眼那碗碟,就問說:“去城外了?怎么還專門帶了涮鍋的肉回來?”
陸劍山就拉了凳子坐在邊上,“碰上金老四了,他說的話吧……您細(xì)細(xì)聽聽,我覺得味兒有點(diǎn)不太對?!?/p>
“說什么了?”
陸劍山這么一學(xué),陸玄筷子都沒停:“人家說的沒錯(cuò),這不是把你先調(diào)回來了嗎?”
“那總不能我們兄弟出生入死的……這就得……”
“以后啊,重點(diǎn)在南邊,真想建功立業(yè),往南邊走。水師……得大興!”
“可我們都是旱鴨子!”
“那就往北邊去,別在西邊,你們兄弟別扎堆,就沒事?!标懶A了一筷子肉涮著去了,“金家老四……跟你說的是好話,是實(shí)話,好好跟人處。那小子……不錯(cuò)!在你之上?!?/p>
陸劍山點(diǎn)頭,能提點(diǎn)我,那可不是比我強(qiáng)嗎?他就干脆起身了,“行吧,兒子先在兵部老實(shí)的呆著,也看看朝廷現(xiàn)在是個(gè)什么動向。也就去了三四年,這回來味兒都不對了。”
要走了,肚子咕咕咕的叫。陸夫人就一把拉住了,“你出去跟人吃飯,自己拎了菜回來了,多能耐呀!餓了就先吃吧,走什么?”
陸玄看著帶回來的菜:“你是……跟金家的小子鬧崩了?”
“沒有!”陸劍山坐下夾了菜吃飯,“還碰上林叔珩呀,那姑奶奶……”
“碰上了?”陸夫人馬上停下筷子,問說,“是不是性格也好,說話也動聽,那模樣那身段……一等一的人樣兒。”
陸劍山:“……”跟那樣的人打交道,誰還在乎她長什么模樣?三兩句話說的,你得打起精神跟她應(yīng)對,還想著她是美是丑嗎?只見第一面的時(shí)候,猛的一看,驚艷了那么一瞬,接下來……就忘了長什么模樣了。
“你們在一個(gè)衙門,要殷勤些。小姑娘嘛,喜好個(gè)零嘴,你常送些……休沐了,一起出去聽聽曲看看戲……”
這味兒怎么聽著不對呢?陸劍山一臉的驚悚,“娘,您說啥呢?”
“傻小子,沒聽出來呀?”陸夫人低聲道,“娘瞧中了,能不能叫娘得償所愿,就看你的了。”
“要不您換個(gè)兒子得了?!标憚ι匠缘淖彀屠锕墓哪夷业?,“兒子覺得您換個(gè)兒子許是成功的可能更大。”
“放屁!說的什么昏話!”
“這么說吧,娘啊……兒子的命也是命啊!您不能為了您得償所愿,拿兒子的命去換吶!您問問我爹,我爹當(dāng)年難道不認(rèn)識貌美的女官……我爹年輕的時(shí)候難道不喜歡貌美的女官?肯定喜歡的!但是,喜歡歸喜歡,娶回家……那不行!過不成日子的。”
陸玄猛咳一聲:說什么呢?
陸夫人看了陸玄一眼,沒糾纏,只問兒子:“為啥呀?”
“您能抱著我爹的胳膊喊老爺,這么大一把年紀(jì)了,還能撒嬌。您再想想那位柳莊柳大人,她要是跟許尚書還在一起過日子,一個(gè)不好,她能把許尚書的胳膊給撅了。一個(gè)和離,人家把孩子一帶,走了,連姓都改了。許尚書該出撫養(yǎng)銀還得出,可孩子跟許尚書也不親了。都和離多少年了,現(xiàn)在許尚書見了柳大人還躲著走呢。喜歡是真喜歡,不是喜歡,那也不能怕呀!但不能過就真是不能過,沒法子?!?/p>
陸夫人一擺手,“那是男人沒本事!只要這姑娘喜歡上你了,在你跟前那一定是溫柔似水的。別說誰不會撒嬌,真喜歡了,比誰都會撒嬌。你得自己長本事,叫人家喜歡上你才行,懂么?”
是嗎?陸劍山想到的只有林叔珩細(xì)心的給金老四把肉上掛著的花椒抖落下來,注意到金老四的油碟里沒有香菜了……她還知道金老四要熬大夜,不能喝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