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太太殷勤了問了許多,才放人離開。而后馬上訂了十六兩一席的席面,叫人給送去,好生款待。
回頭又叫人給金達(dá)傳話,叫再送些銀錢來,交際所需。
金達(dá)當(dāng)天晚上便到了,先命人叫了侄兒來,在前院書房說話。
四爺今兒待客,喝了一些酒。過去的晚了一些,到的時候金錚和金鐘都到了。
金達(dá)取了三千兩,當(dāng)著兩個兒子的面推給侄兒:“這個錢你收著……”便是交際,那也是男人的事,跟后宅女眷何干?
這些人等都極重要,交際也是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摹?/p>
四爺沒要這個錢,將銀票又推了回去:“君子之交,不在銀錢之上。急于相交,便有攀附之嫌!”
說著,就嘆氣:“說句咱們叔伯父子關(guān)起門來說的話,大伯勿要見怪?!?/p>
“不怪!直言便是。”
四爺看向金達(dá):“昔年祖父求娶祖母,使得家業(yè)大展,有了依仗??蛇@些年,為了維系與西寧郡王府的關(guān)系,咱家付出了幾成利?”
金達(dá)朝后一靠,給兒子和侄子交底:“一半!”
金錚和金鐘愕然:“竟這許多?”
金達(dá)未言語,這不止一半,許多好的藥材,便直接討要去了。
四爺又問金達(dá):“大伯當(dāng)年求娶大伯母,未必不是想要掙脫西寧郡王府,找另外一個靠山。也想憑著史家提攜,子孫好出仕?!?/p>
“正是如此。”
“可惜,史家舅父為史家旁氏子弟,未能得到提攜,您可想過為什么?”
金達(dá):“……”不懂朝中事。
四爺又看金錚和金鐘:你們想過為什么嗎?
兩人也一臉迷茫,等著他說話。
四爺:“……”就這悟性,當(dāng)?shù)氖裁垂??這有些話只能意會不可言傳!
太子年近三十,其勢逐漸大了起來,朝堂需得布局。京郊之地,焉能不放釘子!一旦需要,這釘子便可啟用。
不管是正常即位還是非正常即位,都需要局勢穩(wěn)定。
這釘子需得低調(diào)不打眼,越是距離京城近越是如此。
四王八公在一條線上,都在給東宮效力,你要另找庇護,找到了史家??墒芳以谒耐趺媲八闶裁??他們豈敢應(yīng)承?
在這種境況之下,跟史家牽扯,跟賈家牽扯,錢都屬于白花,他們不會為了金家與西寧王府沖突的。
但這些話,真不能說出口。
他只能擺淺顯的道理,取了紙筆,寫了這幾家的從屬關(guān)系,然后看這父子三人:“我們可有與賈家、史家牽扯的必要?”
金達(dá)恍然大悟,然后一拍大腿:“竟是損失這么許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