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桐忙起身,端了酒杯:“先敬大伯母一個,哪里做的不對,您見諒則個?!?/p>
大太太:“……”只能笑的喝了這酒,再不提這一茬。
桌上的人相互調(diào)了菜色,高高興興的吃了頓飯,老太太就叫散了,“一路顛簸,回來也沒歇著,早早歇了吧?!?/p>
很晚了,也沒法回郡主府了,只能在原來的屋子住。
穿過園子,回了二房這邊。倒是真沒那么急,在這邊有擺了點(diǎn)心,桐桐也抱著貓兒,大人說著話,她拍著孩子睡,小曹氏也不提怕孩子尿了或是怎么了。
四爺跟金邇和金銳在外間說話,桐桐跟曹氏和小曹氏在炕上坐著,把孩子哄睡了,就順便放到邊上。
桐桐知道家里操心,擔(dān)驚受怕的,畢竟挨著皇權(quán),人的心里不光是敬還有畏!有時候,這畏懼是在敬的上面的。
她就說:“沒有外人,就是家宴?;适叶袢艘膊回S,細(xì)算下來,就這些人了。跟咱們家一樣,聚在一起吃了頓飯。三王妃愛說愛笑,很和氣;四王妃端正穩(wěn)重,很照顧我。都是極好相處的?!?/p>
都是說些好聽的話,叫他們安心罷了。
但在外面,金邇卻低聲跟兒子說:“……近一年來,藥材漲價漲的厲害。像是三七、血竭、桃仁竟是翻了一番,今年的生意好做,可我這心里卻慌了?!?/p>
這些藥全都是治療外傷的!這種藥材要是大幅漲價,那必是要大用!備外傷藥干什么?若是朝廷收,價格是恒定的,上下浮動很小。民間這么收購,就不大對呀。
四爺:“……”這倒是很有見識的看法。
金銳也說:“且不挑揀了,品相再差,都會緊著要。往年炮制的不好的藥材,價格極低,且需得挑出來。今年,誰管這個?”
“這事跟大伯提過?”
“大伯的意思是,別的不管,只要能把錢賺到就行!不過,大伯也謹(jǐn)慎,沒想著壓貨。誰給的價高,轉(zhuǎn)手就賣了?!苯痄J說著,聲音越發(fā)小了:“爹心里怕,我這心里也怕!要不是你們回來,我和爹都商量著,去山里的莊子住?!?/p>
四爺’嗯‘了一聲,“今年咱們好事連連,我這官也升起來,也是祖上蔭蔽。若不然,跟大伯提一提,回去翻修祖墳。大房也先回去住,咱家的祖墳就在山里,都去莊子上吧?!?/p>
金邇心里咯噔一聲:瞧!果真就是要出事。
四爺又說了一聲:“有件事還沒跟您說,圣上給兒子取了個字,叫’安民‘?!?/p>
金邇沒懂啥意思,只以為是皇家恩典。
四爺又道:“太子叫保國,三王叫保民,四王叫安邦……”
???
“二王若是成年,該取名’安民‘!”
金邇面色大變:“……這?”
“這些可告知祖母,別人不可再提了?!?/p>
“懂!懂!再不敢跟人提了?!边@次回去,必虔誠的修祖墳去,不是做樣子。
這天晚上,金邇睡不著,起身去了老太太的院子。坐在老太太床榻邊,跟走困的老母親小聲說這個事:“……娘,兒子害怕!”那寵臣其實(shí)有幾個有好下場?!
老太太坐起來,沉默再沉默,“自此,你不許管四哥兒的事!這個兒子……是你的,但你得當(dāng)他不是你的。為了他好,你就權(quán)當(dāng)他不是你的了。有什么事,別管好事壞事,你叫他去找能管他的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