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若我在場,我一定會為之感到膽寒。
可林枝枝卻只是低頭不語。
因為她沒見過崔恒對人起殺心前的眼神。
但我不一樣。
我不僅見過,還見過很多次。
小時候,崔恒將那位被太傅夸獎的學(xué)生推下水時;
長大后,崔恒元宵節(jié)來約我卻被我拒絕時;
甚至還有我與崔恕十里紅妝,宴賓客時。
崔恒都是這樣的眼神。
陰沉,憎惡,嫉妒,殺氣。
那是滿滿的恨。
不留一絲余地。
崔恒以前問過我。
他問我,小梔子,你怕孤?
我當(dāng)時好像是向他坦白了。
我道:“我怕的只是太子殿下,卻不怕阿恒哥哥?!?/p>
然而,如今的我再沒機(jī)會向崔恒解釋這句話的含義。
他是最先被陛下立為儲君的皇子,高處不勝寒。
不被人理解,應(yīng)該已成他的習(xí)慣和宿命。
就像現(xiàn)在。
林枝枝的刻意疏遠(yuǎn),并不會讓崔恒感到難過。
恰恰相反。
他不僅能夠一笑了之,更能夠順?biāo)浦郏瑪[出一副和善溫柔的模樣。
“孤知道林姑娘在寧王府中過得不好,怎么可能再給林姑娘雪上加霜?”
崔恒邊說,邊屈尊降貴的彎下腰,幫林枝枝拾起地上的點心殘渣。
“林姑娘是不是還沒好好吃飯?”
對上崔恒的視線,林枝枝猶豫的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