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對當(dāng)朝首輔宴居的政見嗤之以鼻,連帶著對宴居廣羅天下,建的神童太學(xué)也十分不屑。
對于各地捧起來的神童,更是厭惡到了骨子里。
在那位學(xué)政眼中,神童就是沽名釣譽,是投機取巧,是歪門邪道。
璘哥兒若是在那個時候下場,只怕文章寫得再好,也會被那位學(xué)政先入為主地打入另冊。
歸根到底,還是受到了那位身居高位的宴首輔的波及。
沈夫子聞言終于抬起了頭,手中的黑子懸在半空,遲遲沒有落下。
目光平靜的看著柳老爺,反問了一句。
“新的學(xué)政,什么時候到任?”
老爺微微一頓,旋即了然。
原來如此,夫子在等這個。
這一屆的學(xué)政任期已滿,新的學(xué)政最遲這周便會抵達府城上任。
看來,即便是久不在朝堂,夫子的消息還是那么靈通。
定然是已經(jīng)知道了新任學(xué)政的底細(xì),曉得了對方屬于哪個陣營。
否則,絕不會松口讓自己的愛徒下場。
知道答案后,老爺心中那塊懸了幾年的石頭,終于落了地。
他放下茶盞,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。
沈夫子笑著捋了捋花白的胡須,手中的黑子,終于落下。
“啪”的一聲,清脆悅耳。
棋局之上,大龍已活。
三天后
臨安府,碼頭。
大雪初歇,江面上的浮冰還未化盡,寒風(fēng)裹挾著水汽,刺得人臉頰生疼。
往日里充斥著腳夫號子與魚腥味的碼頭,今日卻被一眾錦衣華服的身影站滿。
臨安府有頭有臉的士紳豪族,幾乎都派了人來。
就連臨安知府,也腆著肚子搓著手,在寒風(fēng)中翹首以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