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7章（第3頁）

“李空山……一直這么缺德？”

小海給連翹一個肯定的眼神，萬般篤定點頭。

——

“一直?！?/p>

李空山這幾天一直在照顧生病的連翹，沒怎么出門，恰好今天家里沒什么菜，他順便出來買點東西。

大街上熱熱鬧鬧，人群簇擁，街道兩側(cè)的雜貨店、麻將館里走出不少人來看稀奇，只因鎮(zhèn)長正帶著人，監(jiān)督環(huán)衛(wèi)工人打掃衛(wèi)生，百年難得一遇。

管事兒的五大三粗，拿著一個大喇叭大聲吼，口水往外濺，欲攆走在街道兩側(cè)擺攤賣菜賣水果的老人，說是要維護清流鎮(zhèn)該有的形象和秩序。

李空山路過時，男人正拿著喇叭，用腳踢開蛇皮口袋上墊著的黃梨，朝這個抱膝坐于地上的快八九十歲的老公公大聲吼：“喊你挪起走??！快點?。÷牪灰妴?！”

老人年紀(jì)大了，身子瘦削，露出骨頭的輪廓，一雙又黑又干瘦的手不停地打哆嗦，并不想要去挪東西，但形勢如此，不得不為之，可動作還是慢了些。

他坐在那里，好不容易走五十分鐘的山路來鎮(zhèn)上賣點兒東西，一天掙個十幾塊錢就已經(jīng)很不錯了，可城管還要把他攆走，不給他賣東西的機會。

他不想走，走了就不能賣到錢。

兒女都不管他，他只能靠賣點兒菜的錢去買雙新鞋。

李空山低頭看了眼老爺爺，他腳上還穿著厚厚的上個冬天的棉鞋，鞋底看上去已經(jīng)爛了不少，坑坑洼洼，爛了很多洞。

他拍了下路人的肩膀，“今天咋回事兒啊？”

“你不知道？過兩天上面要來人檢查了，鎮(zhèn)長在帶人打掃衛(wèi)生，說要保證街道干干凈凈的，這地上也不能擺攤賣東西?！?/p>

“哦?！?/p>

平日里垃圾庫發(fā)出惡臭，堆了幾天也沒見派人處理；漲過洪水后，沖下來裸露在河岸兩邊的廢棄物和殘渣等了半個月才有人來管，這次有檢查，倒是積極得不行。

李空山穿過人群往前走去。

城管見著老公公還是沒動，又走過去一腳踢開他鋪在蛇皮口袋上、為保證新鮮一大早起來洗干凈的黃梨，嗓門大，脾氣爆：“還不拿開，是想讓我給甩了是不是！”

老人依舊沉默，兩手放在膝蓋上，不知道該怎么辦，周圍無數(shù)圍觀人群的目光讓他更加害怕和無措了。

“喂！你干什么啊你！”

李空山見到城管直接踢開老人的梨，直接站不住了，穿過人群走到城管面前，推了下他的肩。

迫使城管被推得后退了幾步。

“你沒看到他就是個老人嗎，你對他那么兇干嘛，你爹媽生你養(yǎng)你的時候知道你以后也會對老一輩人這么兇，當(dāng)初還生你嗎?！?/p>

“我在辦公事，不要隨便干擾我！”

大塊頭城管怒火十足，盯著李空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