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她這些年一個人,也過得很不容易,不是嗎。
可是她偏偏就是這么要強,這么執(zhí)著,一定要證明自己,一定要走出屬于自己的路,讓所有人折服。
她從來都不言放棄,所以她做到了。
那從此以后,是不是可以換他來保護,讓她好好地松口氣,不要再一直緊繃著,不要再不知道停歇。
李空山想著想著,輕輕地握住她露出來的手,她的手和李空山的手比起來,要小許多,手指纖細,冰冰涼涼的。
他不由自主地握緊,想要用自己手心的溫度幫她暖暖手,驅(qū)趕冰涼。
李空山還發(fā)現(xiàn)連翹的脖子上戴著他上次在連翹住院時,悄悄放到她旁邊的墜子。
墜子上掛著一朵小小的連翹花,已凝固,但顏色保存得很好,看上去如同才開始綻放。
所以,其實連翹從那個時候已經(jīng)猜到,他已經(jīng)來找過她了對嗎。
李空山不禁揚起嘴角,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孩。
看在她還沒有完全把自己遺忘的份上,他是不是可以考慮原諒連翹的不辭而別,原諒她這些年的了無音訊?
他想,等到連翹醒了以后,等到陳年往事的糾紛瓜葛都處理完畢,等到一切均已塵埃落定,他就好好地陪著連翹。
如果她想留在這里,他就陪她一起留下。
如果她想去別的地方看風景,他就陪她遠走高飛。
只要是她想的,他都滿足。
因為他想的很簡單,不過是陪在她身邊,守護她,訴說一場最長情的告白罷了。
在“各自為戰(zhàn)”的這些年里,李空山經(jīng)歷過大起大落,經(jīng)歷過聚散離合,也看過繁華與渺茫的碰撞猶如隔世,一路走來,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。
談笑時有多少信誓旦旦和凌云壯志,按部就班生活時就有多少力不從心,縱然不甘,縱然狂妄驕傲,可生活終究是生活,平凡的生活。
想要的很簡單,獲得的幸福就很容易,決定一個人快不快樂的,從來都不是他擁有多少,而是他想要擁有多少。
他想和連翹有個小家,每個夜晚都能在彼此身邊入睡,等到天氣放晴的時候,就帶她到沙灘邊走走,捧一把海水,光著腳丫。
那時,笑容一定會悄無聲息鉆出來,即便腳上都是沙土也沒關系。
要是她累了,就背著她回房間休息,她想有個依靠的肩膀的時候,他就站出來,驕傲地拍xiong脯,說:“我在呢?!?/p>
病房窗戶朝西,每當日落的時候,窗外云層總被渲染成一片片紅磷,李空山抬頭望見日暮,忽然意識到,這一天又要結束了。
可連翹呢?
他的連翹怎么還沒醒來?
他揉揉惺忪的眼睛,試著去看清病床上的人兒,在他還沒反應過來,為什么她不在了的時候,連翹從他身后走來,蒙住他的眼睛。
“猜猜我是誰!”
李空山笑了,像從前一樣。
他伸出手去觸碰連翹蒙住自己眼睛的手,無奈又充滿耐心,“好了,堯堯,你以為我還像以前一樣,猜不出來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