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河急了,甩開許弋剛按住自己肩膀的手,“那我也想啊——可是你看哥都這樣幾天了,他要是自己能走出來,至于把自己關(guān)在那屋子里不出來嗎!”
“他要還是我認(rèn)識的李空山,就永遠(yuǎn)不會這樣。”許弋剛看向那扇窗戶,目光惆悵。
小路外,紹興雨帶著另外三個人來到奶奶屋前院壩。
前陣子,紹興雨去鄰省看望父母,前一天晚上才回來。
而他剛回來,就相繼聽到了關(guān)于小海和奶奶的噩耗,以及被抓走的樓鞏的事兒。
“剛子……河孟孟……你們……”
紹興雨和其余三人朝他們走來。他欲言又止,語氣都變得猶豫。
“按照哥的吩咐,我們把安家費(fèi)都給其他兄弟,打發(fā)他們走了。愿意走的都勸走,現(xiàn)在,還有我們幾個?!?/p>
許弋剛看向站在紹興雨旁邊的人,他們身形很瘦削,平日里來往不算密切,只有點(diǎn)依稀印象。
他問他們,“你們怎么還不走?”
其中一人回答,“我們不會走的。當(dāng)初我們也是無依無靠,無父無母的待在清流鎮(zhèn)混天度日,是哥他告訴我們要好好做人,做正經(jīng)事,帶著我們?nèi)タ侩p手掙錢,有危險有困難他第一個沖在我們前面,如今他遇到難關(guān),我們更不可能拋下他。”
“好……”
二話不說,許弋剛拉著他們就走了進(jìn)去,闖入李空山把自己關(guān)注的房間。
屋子里沒有開燈,光線有些暗,李空山坐在陰暗處,陰影落在他的臉側(cè)。
過了許久,他才抬起沉重的目光,看向站在門口不再有所動靜的幾人,“你們怎么進(jìn)來了?有事?”
“沒事。但我們覺得你有事,很大的事。”
許弋剛往前走了幾步,站在屋子中央,“哥,你能不能振作一點(diǎn)兒,別再這樣沒精打采了,我們不想看到你這樣!不是你說的嗎,人活著就還有希望,有希望,就不能服輸。”
李空山背靠著墻,坐在木凳子上,語氣寡淡,輕描淡寫笑了,無所謂說:“是嗎?我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,我怎么不記得?!?/p>
許弋剛向來是有話不能憋在心里,他又繼續(xù)往前走,停在李空山面前,抬高聲音,“哥——這樣郁郁不振的你,不是我認(rèn)識的那個李空山!你好好看看,看看他們——”
許弋剛側(cè)身,指著身后的孟河、紹興雨等人,“他們不管你落魄還是風(fēng)光,從來都對你不離不棄,你呢?你難道就要一直這樣郁郁寡歡,讓他們看著著急,沒日沒夜地?fù)?dān)心你嗎?”
李空山閉上眼睛想了下,似乎腦袋很沉重,最后,他又抬起目光,看向眼前的眾人,“我不是說讓你們走嗎?自己找事情做去。跟著我,一沒自由,二沒前途,三沒本事,你們是不是傻?!?/p>
孟河擔(dān)憂皺眉,聲音落寞哀傷,“……哥,你別這么說,不要把你自己說得那么難堪沒用行不行……我們拿你當(dāng)哥,你就是我們心中最好的人……”
紹興雨的目光里也皆是心疼。
許弋剛難過又憤恨,他忍著心里的不舍和傷心,高聲大喊,“是——我們是可以走,誰都不管你,可是我們有誰這么做了嗎?我們都沒有。為什么?因為我們不想!我們想要的——不過是你快點(diǎn)振作起來,不要再像如今這個樣子,活著跟死了還有什么區(qū)別!”
李空山嘆息一聲,垂下眼眸,盯著光禿禿的地面,沒再吭聲。
似乎有很多煩惱和愁緒等著他,但他一點(diǎn)兒都不愿去想,他希望活在一個沒有難過和煩惱的世界里,這樣多好。
許弋剛二話不說,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把小刀,對準(zhǔn)自己的手臂,看著李空山,“你還拿不拿我們當(dāng)兄弟?你要還拿我們當(dāng)兄弟,你就振作起來!今天走出這間屋子,好好開始接下來的生活!”
“不就是一點(diǎn)兒磨難嗎,有什么大不了的,我認(rèn)識的李空山,天不怕地不怕,什么東西都不能把他打倒!”